可是這趙大嬸不是一直都挺囂張的嗎?怎麼這會兒被訓了卻是一句話都沒有,還低着頭,透露出一股“我很好欺負”的氣息。
“怎麼,啞巴了?果然是窮鄉僻壤來的,半點規矩都不懂!”
那人見趙雙娣不答話,全身氣焰更盛,還動手推了趙雙娣一把。
可趙雙娣始終都沒有反抗的意思。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窩裏橫?
林燃犀不解,但也沒打算放手不管。
林燃犀觀察過,訓斥趙雙娣的是一名中年婦女,雖然嗓門大,聽起來中氣十足,但是……也只是嗓門大而已,並沒有功夫在身上。
鑑定完畢之後,林燃犀當下便運起輕功悄聲飛到了中年婦女身後,擡手,朝着其後頸狠狠劈下。
趙雙娣正低頭掐着自己的大腿,反覆告訴自己要忍耐。
結果掐着掐着,就發現眼前的人突然倒在自己腳邊。
趙雙娣驚得往後一跳,結果就看見了手還沒來得及完全放下的林燃犀。
見到林燃犀,趙雙娣的頓時就感覺不順心。
在意識到是她把人打暈之後,更是怒從心起。
“林燃犀,你在幹什麼?”
趙雙娣壓低聲音對着林燃犀兇道。
林燃犀見她這副模樣倒是樂了:“喲,這就又兇起來了,剛纔怎麼不見你說上兩句呢?”
說完又仔細看了幾眼那倒下的中年婦女:“我沒弄錯的話,地上這位大嬸,應該是驛站的廚娘吧,怎麼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趙雙娣看了看地上的廚娘,又看看林燃犀,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對林燃犀說了一句“跟我來”,便腳步匆忙地離開了。
“那她呢?”
林燃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大嬸,只覺得奇怪,剛纔不還怕得要死,怎麼這會兒就敢把人家扔下了?
只可惜趙雙娣並沒有回答林燃犀的話,依舊是步履匆匆往前走。
林燃犀見狀,悄聲對地上的廚娘說了句“對不住了,有事你找趙大嬸啊!”
說完便匆匆追了上去。
只是更奇怪的是,趙雙娣竟然帶着林燃犀來到了驛站廚房……旁邊的柴房。
林燃犀還以爲趙雙娣想了什麼法子要整自己,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只是進去之後便發現這柴房竟然還有牀鋪。
“這柴房還不錯。”
林燃犀在心裏默默感慨,至少比她在夜關城待過的要豪華得多。
可是還不等林燃犀再誇讚幾句,就見趙雙娣十分熟練地到牀底下找出一個箱子翻找起來。
林燃犀終於認識到了不對勁:“你別告訴我你就住這裏啊。”
趙雙娣停下翻找的動作,回過身來,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林燃犀。
林燃犀不知爲何竟懂了這眼神的含義,然後就覺得……還挺冒犯的。
“喏,給你!”
趙雙娣幾乎把箱子翻了個底朝天,才終於找到東西遞給了林燃犀。
林燃犀定睛一看,一個平平無奇的小盒子而已。
好奇的林燃犀準備打開盒子一探究竟……唉?竟然打不開?
林燃犀把目光投向了趙雙娣。
“啊?”
林燃犀莫名就覺得有些晦氣:“那你給我幹嘛?”
“你是少谷主,這賀禮當然是你拿着比較合適啊。”趙雙娣的語氣理所當然。
“怎麼現在承認我是少谷主了?”
林燃犀瞥了趙雙娣一眼,把盒子收入了懷中。
趙雙娣見林燃犀收下盒子,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自從谷主把這盒子交給她以來,她就擔驚受怕的,現在總算是把麻煩給送出去了,只不過讓她對林燃犀有什麼好臉色,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了,東西拿到了,你走吧。”目的達到了,趙雙娣就越發看林燃犀不順眼。
只是林燃犀並不打算就這麼離開。
“你還沒說爲什麼會住到這裏來呢?驛站可是有很多房間空着的。”
“梅曲谷的人到驛站,都是住柴房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都是?你是說梅曲谷的人從來沒住過客房嗎?”
“對啊,有柴房住就已經不錯了,有時候壓根不讓咱麼進來。”
“不是,那你們就這麼任人欺負啦?”
林燃犀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趙雙娣卻是覺得沒什麼不妥,反而奇怪地看了林燃犀一眼。
“就這麼點事也值得你這麼激動?反正也就住這麼幾天,等太子成年禮一過也就離開了。”
“那也不能讓你住柴房呀。”
“哎呀,一直就是這麼個規矩,我住哪裏都是一樣的,你瞎操什麼心?別給我惹禍就行!”
“我……”
“就你今天把人家方大娘打暈了,我明天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呢。”
“那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大半夜的我還要睡覺呢,趕緊走趕緊走!”
趙雙娣似乎並沒有說下去的打算,也不給林燃犀再開口的機會,一個勁兒的就催促她離開。
林燃犀揉了揉腦袋,知道也再問不出什麼,便轉身向外走。
“哎等等。”
趙雙娣突然出聲:“方大娘還有多久會醒?”
林燃犀想了想:“大概還有半個時辰。”
“知道了,你趕緊走吧。”趙雙娣無情驅趕。
被用完就丟的林燃犀……
離開趙雙娣的房間之後,林燃犀並沒有立馬離開,而是慢慢觀察起了驛站。
這驛站的官員應該也不是什麼肥差啊,難不成這裏還能有某個大官的親戚?
可若是沒點背景,誰敢把梅曲谷的人趕去柴房住呢?
梅曲谷雖然位置偏遠,谷裏也沒什麼財富和權勢,但也是與夜關城、嘉城、靈犀城並列永嘉國四大勢力的,普通人應當沒膽子這麼做吧。
“不對!”
林燃犀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自己進城的一幕。
當時對方聽到自己是從梅曲谷來的,態度明顯就發生了變化。
只是當初自己並沒有太在意,如今看來,肯定是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況。
“看來今晚應該沒法好好睡覺了。”
林燃犀無奈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