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見到又來一個人,心下惱得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赤風見小二如此態度,也不氣惱,只帶着林燃犀朝不遠處一家看起來稍微矮小一些的酒樓走去。
林燃犀不解:“都是酒樓,還有什麼區別嗎?”
“剛纔那家酒樓的客人以達官貴人居多,裏面也多是一些絲竹樂器的演奏,恐怕很難打聽到你想要的信息。”
“哦,原來是這樣。”林燃犀點了點頭。
但隨即又意識到什麼:“你怎麼知道我要打探消息?”
“我還想問燃犀爲什麼不遵守約定呢?”
林燃犀被噎了一下,她昨天好像是說讓赤風帶她探聽消息來着,但是,這不是出了點意外嘛。
“行了,既然出來了,還是打聽消息要緊。”赤風很快岔開了話題,帶着林燃犀往酒樓的方向去了。
不知是不是赤風的關係,這家酒樓的小二非常熱情,在詢問過赤風和林燃犀之後,就將二人迎上了二樓的雅間。
“這房間位置真好!”林燃犀從房間窗口探頭看向大堂,不由得感慨道。
“此處正好可聽到說書人的聲音,我待會讓他將一個梅曲谷的故事,燃犀你就會明白了。”赤風看着一臉興奮的林燃犀,猶豫之後還是開口了。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林燃犀依舊趴在窗口,看着下面的情況。
她還從來沒來過酒樓呢,那個說書先生在說什麼“小姐”、“公子”的,她不知道前面的故事,如今也聽不太懂。
“燃犀,先喫點東西吧。”赤風見林燃犀一直趴在窗口不動,不由得開口提醒。
林燃犀其實用過“早膳”不久,這會兒還是飽的,只是當她轉過身來,看到桌面上散發着陣陣誘人香氣的食物時,還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沒事,我中午喫的是早膳,現在該用晚膳了。”
林燃犀在心裏勸說了自己幾句之後,果斷拿起了筷子。
只可惜林燃犀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飯量,食物雖然誘人,但是一碗飯下去,她便撐了。
“是飯菜不合胃口嗎?”赤風見林燃犀只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筷子,心下有些驚訝。
一起從夜關城趕回嘉城的十多天裏,他對林燃犀的飯量也算有了一些瞭解,這絕對不是她該有的飯量。
林燃犀有些哀怨地盯着桌上的美食:“沒有,我早膳喫得太多了,還不餓。”
赤風笑笑:“那便好,若是燃犀喜歡這裏的東西,我以後可以常帶你過來。”
“再說吧。”林燃犀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她纔不要答應,說不定以後會遇到更多好喫的,可不能吊死在這一家酒樓上。
“那就開始辦正事吧。”
赤風見林燃犀確實喫好了,比了一個手勢。
不一會兒,林燃犀就聽到樓下的說書先生一敲手中的木板,道:“諸位,接下來老朽爲大家說上一段永嘉國最爲特殊的地方——梅曲谷的趣事。”
聽到這話,林燃犀一下子來了精神,又趴到窗口,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她也很好奇,這位先生到底會說出些什麼來?
“先生,好端端的說什麼梅曲谷,無端地倒人胃口。”
“就是,誰要聽那賤民區賤民的故事!”
“梅曲谷是什麼地方,裏面的人都是些什麼貨色,整個永嘉國誰不清楚?”
“就是就是,先生快換一個講,不然我等可就都走了。”
“對啊,換一個換一個!”
“誰想聽梅曲谷啊!”
……
一道道略帶嫌棄的聲音就這麼傳來,說書先生也有些手足無措。
他也不想講梅曲谷的,只是那人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林燃犀在聽到衆人反對聲音的時候,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即一陣憤怒涌上心頭。
雖然自己在梅曲谷混得不怎麼樣,但是那畢竟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怎麼能就這樣任人詆譭。
赤風見林燃犀情緒不對,剛想要阻止,就見她自窗口直接飛了下去。
樓下一羣人情緒正激動呢,就見突然有個人“掉”到了說書先生的旁邊,一時間倒是都安靜了下來。
“方纔我聽諸位說話,言辭之間對梅曲谷諸般看不上,不知道你們當中有多少人親自去過梅曲谷,見過多少梅曲谷的人,竟然滿口都是詆譭!”
林燃犀死死攥着自己的拳頭才忍住把這些人暴揍一頓的衝動,決定跟他們講講道理。
只是林燃犀顯然低估了這些人對梅曲谷的偏見程度,她這話一出口,整個酒樓的人頓時都炸開了鍋。
“小丫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還是回去問問你家大人梅曲谷究竟是怎樣的地方吧。”開口的是說書先生。
接着周圍的人紛紛說道開來。
“就是,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出來搗什麼亂!”
“說出這話你也不嫌丟人!”
……
林燃犀冷冷地瞥了衆人一眼:“我自然清楚,我自幼在梅曲谷長大,肯定比在座的人都瞭解梅曲谷,今日分明就是你們惡意污衊詆譭!”
林燃犀這話明顯又掀起了一陣風波,在得知她來自梅曲谷之後,衆人的眼神明顯也發生了變化。
“原來是梅曲谷來的,怪不得這麼沒有教養!”
“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賤丫頭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如此大言不慚!”
“一個下賤胚子也敢到這兒來叫囂,老子今天非得給你個教訓不可!”
……
衆人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竟逐漸有人起了動手的念頭。
林燃犀正前方的一個看起來十分粗壯的大漢,率先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慢慢朝着林燃犀走過來。
有了帶頭人之後,又有幾名男子也摩拳擦掌地向着林燃犀的方向擠去。
那些不願動手的,則自覺後退,爲一羣男人騰出了地方。
但是現場並沒有人離開,因爲衆人都想看一下林燃犀的悲慘下場。
林燃犀從始至終都冷眼看着這些人的動作,自然也明白對方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