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三媳婦睚眥欲裂,放開秦桑,衝過去薅住了墨忱卿的衣襟,嘶喊:“你殺了我吧!我兒子死了,我這個當孃的去陪他也是應當!”

    墨忱卿擡手,一手刀下去,利落地砍昏了廷三媳婦,秦桑趁機上前,從廷三手裏把孩子奪下,馬上退到無人的地方,用海姆立克法把孩子呼吸道中異物往外頂。

    “噗”……

    蛇骨終於頂出來,但小峯已經停止了呼吸,秦桑試了試,連頸動脈脈搏也已經接近消失。

    秦桑並沒放棄,她把孩子放平,趕緊給孩子按壓心臟做心肺復甦。

    廷三看秦桑折騰兒子,哭喊着往上衝,墨忱卿無奈,又是一手刀,利落地將他也放倒了。

    陸北也掙扎着從炕上爬起來,拎了劍衝出來,與墨忱卿並排站立。

    村民說什麼的都有,廷三家人紛紛要上前搶人,墨忱卿劍一橫,厲聲道:“誰敢靠近一步,我就殺了誰!”

    陸北也趕緊舉起了劍,對準了烏合之衆的村民。

    村民立刻不敢動了。

    全場肅靜,只聞雜亂無章的呼吸聲和秦桑做心肺復甦累得呼哧呼哧喘的聲音。

    墨忱卿瞧着秦桑那奇奇怪怪的動作,其實他也不明白她在做什麼,只是,他對她莫名信任。

    秦桑按壓了足有兩刻鐘,累得滿頭大汗,所幸孩子終於有了呼吸。

    看着小傢伙胸口漸漸有了起伏,秦桑癱坐在一旁,鬆了一口氣,欣慰地笑了,“小九,他沒事了。”

    早晨的日光剛好落在她的臉上。

    這一刻,墨忱卿覺得這個瘦削女子的笑容真好看。

    他不由也跟着勾脣一笑。

    一旁的陸北傻眼了,臥槽,小公子居然會笑!他跟了他十年,打從小公子的孃親去世之後,他就沒見他再笑過!

    廷三家人都高興壞了。

    “活了?真的活了?”

    “廷三,廷三媳婦,你們醒醒!小峯沒事了!”

    “小峯活過來了!”

    廷三和廷三媳婦相繼被喚醒,廷三媳婦一醒了又要找秦桑要人,她公爹忙喊住了她,“三他媳婦,沒事了,小峯沒事了,是秦家的小五救活了小峯!”

    巨大的驚喜衝得廷三媳婦有些暈頭轉向。

    秦桑抱起孩子,送到廷三媳婦懷抱裏,柔聲說道:“廷三嫂子,小峯還小,喫東西要特別注意,尤其是喫帶核帶骨的東西。好了,沒事了,這幾天先給他喫點稀的,如果再有什麼症狀,就過來找我。”

    廷三媳婦淚流滿面,“小五妹妹,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我……我給你磕頭了!謝謝你!”

    淳樸的村民也紛紛表達歉意和感謝。

    “小五,對不住了,是我們誤會你了。”

    “小五,你怎麼那麼厲害?你剛纔那是什麼手法?”

    “小五,你懂醫嗎?你跟誰學的?”

    雖然還有一些質疑秦桑的聲音,但都被淹沒了。

    秦桑把廷三媳婦拉了起來,笑道:“我在江家的時候,跟一位大夫學了些醫術,那位大夫教過我,人喫東西卡住的時候,要先把咔在喉管裏的東西給頂出來。”

    秦桑趁機趕緊普及海姆立克急救法,手把手教村民們學習。

    “這個手法能救命,但時機很重要,發現被異物卡住喉嚨,要立刻施救,剛纔小峯是萬幸,再晚一小會兒,神仙難救。”

    “小五,你可真厲害!”

    “尋姐姐,你還會看別的病嗎?”

    “我的確跟着那位大夫學過一點點,不過都是些皮毛。”秦桑總不能說自己前世是個醫生。

    以後,她倒是打算開個醫館什麼的,既治病救人,也謀生活,所以,她有意杜撰出一個老師父,透露自己會些醫術。

    里正方賢姍姍來遲,擠到秦桑面前,笑呵呵的:“小五,我代表廷三家裏以及全村人向你表示感謝,你可真是咱們古寨村的好村民!”

    柱子帶頭附和:“對對對,你是咱們古寨村的好村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喫過眼鏡王蛇的關係,他今天氣色格外好。

    雖然還是有幾個異樣的聲音,但大多數聲音都是理智又熱情的。

    秦桑回頭看看,秦家四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籬笆牆還被他們給弄壞了。

    這場面,倒是應該讓秦家人、讓她的便宜爹孃好好看看。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獎勵已送達。穿越快遞,包您滿意。”

    秦桑走到墨忱卿面前,“你們兩個傷還沒好,趕緊回屋去躺着。”

    村民這才注意到拎着劍的小主僕倆,雖然兩人的行爲情有可原,但被劍指呵斥的羞辱感太上頭了,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對他倆橫了一眼,甩給了兩人一個僵硬傲嬌的背影。

    嘁,要不是看在秦桑剛剛救了人的面子上,今天必須揍他倆一頓!

    事情解決,人漸漸散了,陳中過來詢問秦桑要不要上山採藥。

    秦桑本來也是打算要上山的,欣然應允,背了簍子出門。

    墨忱卿站在籬笆牆內,目送秦桑。

    陳中衝他喊道:“九公子,你傷還沒好,少吹風,趕緊回屋躺着吧!”

    墨忱卿嘴角抿起,兇巴巴的:“秦桑,早點回來做飯。”

    陳中教訓他道:“九公子,她怎麼說也比你大兩歲,你得叫姐。”

    墨忱卿輕哂:“怎麼稱呼她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哎,你怎麼不識好人心……”

    “中哥,走了,再耽誤天就晚了。”秦桑不想搭理這個時而腹黑時而又賊叛逆的少年。

    墨忱卿負手站在籬笆牆內,望着秦桑背影,眸光微深。

    這是平生第一次,他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

    是因爲這個叫秦桑的棄婦。

    路上,陳中憋了半天,吞吞吐吐問道:“那個……桑妹妹,我有件事,不知該問不該問……”

    “那還是不要問了。”

    “啊?”陳中臉都要裂開了。

    “哈哈哈,跟你開玩笑的啦,想問什麼?哎,說好了,個人問題不要問,我現在只想一個人賺點小錢好好過日子,我不會考慮個人問題的,其餘你隨便問。”

    陳中扯了扯嘴角,“我不是想問這個問題。”

    “那你想問什麼?”

    “忘了。”陳中撓撓頭。他是真忘了,被她那話給鬱悶忘的。

    兩人走到山路上,遇見了要上山打獵的柱子和大毛以及六指兒,廷三因爲孩子剛剛甦醒,就沒有來。

    五人結伴上山,柱子和大毛對秦桑比昨天又熱絡了幾分,六指兒昨天對秦桑態度惡劣,此時的他紅着臉,默默跟在後面。

    大毛道:“我就說嘛,咱們都吃了蛇肉,都沒事,不可能是小五妹子害人。弄半天,被骨頭卡着了。”

    “廷三也真是的,不弄清前因後果,差點害到小五妹子。”

    六指兒爲了和秦桑緩和關係,忙說:“就是就是,要是小峯沒救回來,小五姐可就背黑鍋了!”

    秦桑笑道:“幸好小峯救回來了,這下沒事了。”

    幾個人問東問西,秦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們閒聊着,一起往山上趕。

    山下籬笆院兒。

    秦桑剛剛背了簍子離開,一名精瘦的年輕男人就閃身進了墨忱卿和陸北的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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