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有些許失望,但很快就和自己和解——在他走之前,阿桑都給他機會抱着她了,他還求啥城門送別啊?!

    “那我走了。”

    “等一下。”

    墨忱卿目光爍爍,期待着什麼。

    “我送送你吧。”

    秦桑其實很想和他再待一會兒,卻找不出理由,只好找了這麼個蹩腳的理由。

    秦桑把他送出去二里地,他又把秦桑給送回來了。

    理由是夜深了,讓她一個女孩子走夜路是他這個男人不負責任。

    到客棧門口,秦桑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你自己走吧,我們這樣送下去,那不得送到白髮蒼蒼去。”

    墨忱卿望着秦桑,“我倒真希望就這麼走到地老天荒去!”

    秦桑:“不!我不想!”

    墨忱卿略顯失望。

    秦桑卻接着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的荒地還沒開墾出來,我的醫館還沒開,我還沒有好好享受快樂人生!”

    “原來是這個意思。”墨忱卿笑了,他還以爲她又要推開他呢。

    “荒地我不能幫你開墾了,醫館也只能你自己努力了,不過,我會回來陪你享受快樂人生的!”

    秦桑:“……”

    聽聽,這叫人話嗎?

    合着她努力耕耘,他回來享受?

    “好了,你趕緊走吧,我得回去睡了。”秦桑推了一把墨忱卿。

    再待下去,她得心梗。

    墨忱卿終於是戀戀不捨地走了。

    秦桑吐了一口氣,心頭的壓力是沒了,但悵惘接踵而至。

    好不了了。

    接連熬了幾天,秦桑實在是累了困了,回到房間,很快就睡着。

    雖然跟墨忱卿說不會去城門送他,但不送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偷偷送罷了。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鬧鐘,她因爲這幾天睡得少,終究是起晚了。

    她匆匆洗漱,抓了兩把睡成鳥窩的頭髮,然後去後院馬廄把馬車上的馬給卸了下來,騎馬直奔東城門。

    等她去到,城門都已經清場,連塵煙都不見一點了。

    秦桑望着乾乾淨淨的大街,暗罵自己豬頭。

    一轉身,卻見一個清瘦青年站在身後。

    她有印象,在江修文家裏見過,這青年當時和雲大總管在一起。

    “是在等我嗎?”秦桑目光銳利。

    直覺告訴她,這青年就是在等她的。

    而且,上次在江修文家,這青年和雲大總管必定也是爲她而去!

    秦桑沒打算退縮,是人是鬼她得弄清楚。

    “世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陸南手裏託着個錦匣,匣子不大,看樣子也裝不下多少東西。

    別又是首飾吧?

    秦桑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雞血藤的手鐲很好看,有這一個就夠了,多了耽誤她幹活。

    秦桑把錦盒接了過來,很輕,她打開蓋子一看,裏面是一沓銀票。

    秦桑擰眉,“這是何意?”

    “世子說,他去打仗,這些銀子留着白白浪費,不如留在你那裏做投資,秦姑娘,總共是五萬兩,你收好。”

    手裏輕飄飄的盒子立刻沉甸甸起來,壓得手脖子疼。

    五萬兩!

    不如投資給她?

    騙鬼呢!

    墨家是沒有產業了嗎,要投到她的破荒地裏?!

    “這個我不能要,我怕我會給他都賠進去。畢竟,我那塊荒地,八字都沒一撇呢,要回本都難。”

    陸南笑笑,“世子說了,隨姑娘折騰,這不過是點閒錢,賠了也沒關係。”

    秦桑:“怎麼說話呢?怎麼就不盼我點好?”

    陸南忙打哈哈,“是在下錯了,在下多嘴,我替世子跟秦姑娘賠個不是,秦姑娘一定能把荒地變沃土,荒山變金山。”

    秦桑撇撇嘴,“這還差不多。不過這銀票我還是不能要。”

    陸南道:“秦姑娘就別爲難在下了,在下就是個跑腿的。世子信任你,那說明你值得信任,你就大膽去幹,到時世子爺也能跟着分一杯羹不是?”

    理是這麼個理,但她總用他的銀子算怎麼個事兒?

    陸南看秦桑還在猶豫,又道:“世子說了,這是投資,不是贈予,所以,秦姑娘不必有負擔。”

    秦桑心裏無奈一笑,換個名目罷了,她能不知道這是在幫她?

    “秦姑娘,在下還要趕路,告辭。”

    陸南飛身上馬。

    秦桑忙問:“你是不是去追墨忱卿?”

    陸南點點頭,承認了。

    “那你給他帶句話,就說我會賺很多銀子,給他分紅!”

    陸南嘴角直抽抽:“好,我一定把話帶給世子。”

    雖然世子真不需要這點分紅,但是世子看重的人,他得尊敬。

    甭管以後這人能不能成爲世子的枕邊人。

    更何況這人救了世子和陸北的命。

    秦桑直接去了濟民堂。

    一天坐診下來,她真的累得稀慘。

    再好的身體也扛不住這麼造。

    陸北借了客棧的廚房,給她燉了鍋十全大補湯。

    不得不說,陸北的廚藝一絕,但陸北對補藥可能沒啥概念,這一鍋湯,正常人喝了都得噴鼻血的程度!

    秦桑抽着嘴角,盛了一小勺湯,兌了一大碗水——她還不想流鼻血。

    “墨二夫人不是贈了阿膠給你嗎?拿出來我給你做阿膠糕,聽說吃了補氣血。”

    “……我得點好東西容易麼?這就惦記上了?”

    “不喫才虧呢。”

    也是這個道理。秦桑立刻拿了阿膠給陸北,“喫,必須喫。”

    要奮鬥必須有個好身體不是?

    現在她可不光爲了自己奮鬥,還要爲墨忱卿那五萬兩銀子奮鬥。

    陸北立刻拿了阿膠,去買配料了。

    公子的心上人,不管將來如何,眼下他可得伺候好了不是?

    次日,秦桑帶着陸北去街市上採購。

    墨州冬日有兩個月的大雪季,城裏還好,她在鄉下住,需要備齊至少兩個月的物資。

    購齊了喫穿用度,秦桑又去買了兩匹馬,一匹陸北騎,一匹她騎。

    這一忙活,就是整整一天。

    秦桑傍晚去濟民堂看李力,林掌櫃對着她又是一陣訴苦,“秦大夫,今天奔着你來的病人又快把醫館給塞滿了。”

    秦桑笑笑,“這對濟民堂來說,不是好事麼?雖然開醫館的要濟世救人,可醫館也得賺錢,還能嫌病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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