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摳了半天,只吐出來一堆口水,藥卻是半粒也沒有吐出來。

    她急了,指着秦桑吼道:“你憑什麼要拉着我陪葬?你要死自己去死好了,憑什麼要拉上我?!”

    秦桑勾嘴角笑道:“你以爲我願意拉你陪葬啊?你不配好嗎?我之所以敢餵你藥,是因爲我敢保證,我的藥沒問題啊。”

    “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啊?你毒死了這麼多人怎麼說?!”

    秦桑淡淡笑着,“軍正大人都還沒定案呢,你就說是我毒死的,你見到我下毒了?”

    “你這藥根本就有問題!”

    秦桑的笑容轉冷,“有問題你等死就好了。”

    玲瓏臉色蒼白,噗通跪倒在軍正面前,哭嚎道:“大人,救命!雪上一枝蒿可是要命的劇毒,大人求您救救我!”

    軍正面色沉定,低頭瞧着跪在腳底下的玲瓏,似是明白了些什麼,他問道:“玲瓏,你確定是雪上一枝蒿的毒嗎?”

    玲瓏忙道:“是,我確定是雪上一枝蒿的毒!大人,就是秦桑的藥有問題!”

    軍正轉而問秦桑:“秦大夫,雪上一枝蒿有解藥嗎?”

    秦桑笑眯眯的:“大人,雪上一枝蒿沒有解藥,真遺憾。如果一會兒玲瓏死了,您把我抓起來問罪就是,如果她沒死,便證明我的藥沒問題,您說是吧?”

    軍正臉色黢黑。

    心說您可真敢嘿,這真要死了人,便是少帥也沒辦法保您了吧!

    軍正未置可否地哼了一聲,“玲瓏,藥都喫下去了,秦大夫又說沒有解藥,那看來就只能委屈你等一等了。你放心,如果一會兒你真的死了,我一定會把秦桑法辦的。”

    玲瓏呆了,片刻,她忽然發瘋起來,“一定有解藥的!我不信!我不信雪上一枝蒿沒有解藥!大人,大人,快讓她給我解藥,我現在心跳得厲害,四肢發麻,一定是雪上一枝蒿的毒發作了!”

    秦桑從容沉穩,“心跳得厲害?四肢發麻?這也不是雪上一枝蒿的中毒症狀啊?你是不是被嚇得出現幻覺了啊?雪上一枝蒿中毒之後,會全身劇痛,痛到無以名狀,直至痛死爲止。玲瓏,要不我給你診看一下,看看到底中的是什麼毒?”

    玲瓏猶豫了起來。

    軍正道:“是啊,你讓她給你看看,如果還有救,本官一定會讓她救你的。”

    “相信我,害死你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你爲什麼還要給我下毒?”

    “這你就冤枉我了,我說過我的藥沒有任何問題,毒不死人的,你可能真的只是幻覺呢。”

    秦桑上前,在玲瓏面前蹲了下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給她把起了脈。

    玲瓏掙扎了一下,秦桑立即冷聲威脅道:“再動,現在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玲瓏立馬不敢動了。

    秦桑煞有介事地診完脈,又是看眼睛又是看舌頭,看完之後,臉沉下來,道:“玲瓏,你是真的中毒了,這種毒和雪上一枝蒿極其類似,中毒後的症狀卻因人而異,有些人會全身疼痛,而有些人會全身麻痹。這種毒倒不是無解的,只是,現在我治不了,藥材庫火災之後,缺了很多藥材,而我的小藥材庫裏,藥材就更不全了。”

    玲瓏慌得聲音都提了起來,“孫醫官!孫醫官能治!”

    秦桑挑眉,“哦?你怎麼就肯定孫醫官能治呢?”

    此時的玲瓏,全身都抽搐起來,痛苦地喊道:“他能治,他肯定有解藥的!”

    秦桑道:“藥材庫都空了,他能有什麼解藥?”

    玲瓏已經完全慌了起來,“他能治的,藥是他給我的,他一定有解藥的!”

    軍正沉喝一聲:“你說清楚了,什麼藥是他給的?說不清楚,本官立時要了你的命!”

    “這包藥,是孫醫官給餘方的,包括昨晚那些士兵喫的藥,也都是餘方從孫醫官那裏拿的,孫醫官把藥給調包了,所以那些傷兵都中毒死了!”

    玲瓏一股腦都抖摟了出來。

    軍正臉色一沉,“來人,將孫喜正拿下!”

    孫醫官孫喜正很快就被押了進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他一直掙扎質問。

    被押進房裏之後,執法院的人一腳踹在他腿彎處,咔嘣一聲,他就跪倒在地。

    “你們要做什麼?軍正,你這是做什麼?你我同爲墨家軍的老兵了,你就是這麼對待老夥計的?”

    “墨家軍老兵?你捫心自問,你也配?!”

    玲瓏看見孫喜正,掙扎着爬過來,哭嚎道:“孫醫官,你把解藥給我!快把解藥給我!我快死了,不給我解藥,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孫喜正就算再傻,這個時候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你這個瘋女人,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什麼要死了?什麼解藥?老夫聽不懂!”

    玲瓏求藥若渴,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孫醫官,你不用再裝了,他們都知道了,你把解藥拿出來求寬恕吧!”

    “瘋女人,你害我!”

    孫喜正氣瘋了,爬起來對着玲瓏就是一腳,把玲瓏踢了個仰面朝天。

    士兵將孫喜正一腳踹倒,厲聲喝道:“老實點!”

    玲瓏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軍正大人,我招,我全招,就是孫喜正想要害秦桑的,他買通了我和餘方,把毒藥混在了秦桑給的藥裏。軍正大人,我都招了,您就讓孫喜正把解藥給我吧。”

    軍正心裏對秦桑佩服得緊,這小女子看着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膽色夠,腦子也夠,要不是她,這案子破起來還得時間呢。

    只是,這藥……真的是雪上一枝蒿嗎?

    軍正不由看向秦桑。

    秦桑勾着嘴角,走到玲瓏面前,從她後腦勺拔下來一根纖細的銀針。

    玲瓏身上的麻痹感瞬間消失。

    秦桑攤開另一隻手,裏面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安靜地躺在手心裏。

    “這纔是孫醫官給你的那顆藥丸,沒想到吧,我並沒有給你喂下。我的藥沒問題,你吃了當然不會死,引起你麻痹的,不過是這枚小小的銀針。”

    秦桑拿着銀針在玲瓏面前比劃了一下,笑得很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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