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恍然回神,“沒事,你說找陸東,是有什麼事嗎?”

    秦桑無奈地吧唧了一下嘴脣,“是有點事。不過,這也不知道上哪去找她,我還是等她來找我吧。”

    墨忱卿立刻命令陸南:“陸東回來讓她立刻過來找……”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營門口亂糟糟嘈雜的聲音。

    “陸南,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陸南趕緊去了,不消片刻,便和幾名士兵擡着一個血人進來。

    “秦姑娘,東姐受了重傷!”

    人一擡進來秦桑就看見了血,她都沒等墨忱卿和陸南說什麼,就趕緊回屋拿了藥箱出來,奔向陸東。

    “找間空房子,先把人擡進去!”

    一邊跑,一邊喊。

    陸南趕緊帶着人進了一間偏房,秦桑也跟了進去。

    “都讓開,退後!”

    擡着人進來的士兵呼啦啦往後退,陸南現在也已經熟知秦桑的習慣,趕緊退了出去。

    有一名未穿制服的年輕男人卻沒有出去,他沉聲道:“先給我一把剪刀,找人去請軍中的大夫帶着紗布、傷藥過來,另外再給我一罈烈酒,再……”

    一把剪刀出現在年輕男人面前。

    年輕男人擡頭看了一眼。

    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她手裏的剪刀也不是普通剪刀,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那剪刀竟泛着白光。

    剪刀上還散發出一股類似烈酒的氣味。

    “別愣着了,把她的衣服剪了。”

    男人愣了一下。

    這女人好強的壓迫感是怎麼回事?

    他甚至連大氣兒都有點不敢喘了。

    但他只是愣了一瞬,就麻利地接過秦桑遞來的剪刀,三下五除二剪掉了陸東身上的衣裳。

    呵,竟然沒有迂腐地顧及男女有別。

    如果不是個壞種,就說明是位有素質的男大夫。

    秦桑把一顆護元丸捏碎了喂進陸東口中,一邊檢查陸東身上的傷口,一邊問道:“你是大夫嗎?”

    “算是吧。”

    “怎麼說?”

    “家父是軍戶,沒退下來之前,是軍營裏的大夫,我跟他耳濡目染,學過一些。”

    “那你也是軍戶?”

    “不是。我兄長承襲了軍戶的職責,我倖免了。”

    秦桑點點頭,“叫什麼名字?”

    “姑娘,我瞧你是大夫吧?能不能專心點?這些事情可以以後再問。”

    男人一臉沉怒。

    秦桑檢查完了傷口,陸東身上有兩道傷口,一道很長,左肩至右下腹,另一道沒有那麼長,但很深,腸子都裸露在外了。

    看着很可怖,但幸運的是未傷及要害,只是失血過多。

    秦桑一邊開始清創,一邊回答男人的話:“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專心了。倒是你,專心點,別老管我。叫什麼名字?”

    男人被氣得張口結舌,半晌,無奈地吐出一句:“我叫穆蕭。”

    “嗯,穆蕭,會清創嗎?用這個棉球,蘸着這個消毒液,把傷口清理一遍。”

    穆蕭瞧着秦桑遞過來的漆盤,裏面很多器械他還是頭一次見,但是很奇異,他只是看了幾眼,就能猜出它們的用途來。

    他接了漆盤過去,剛要拿鑷子,秦桑道:“先用那碗酒精把手洗一洗。”

    “酒精?”

    “就是從烈酒裏提純出來的精華。這麼解釋懂了嗎?”

    “懂。”

    穆蕭立刻洗了手,用紗布把手擦乾淨了,然後拿鑷子夾起棉球,蘸了消毒液清理傷口。

    秦桑看他幹得還算有模有樣,轉頭去準備縫合用的器械了。

    準備好了器械,穆蕭只清理好了那處深一些的傷口。

    秦桑也不催他,與他換了位置,開始進行縫合。

    穆蕭訝異地望着秦桑麻利的動作,“這個縫合術我小時候見過,沒想到姑娘竟然會。”

    “我叫秦桑,是名大夫。我看你這個人資質還不錯,願不願意跟我學醫?”

    穆蕭愣了一下,“啊?跟你學醫?”

    哪有人上來就要收徒的?這人可真不客氣啊!

    “怎麼着?你還不樂意?告訴你,別人都是求着我要拜我爲師,我主動收徒這還是第一次呢。”

    穆蕭:“……”

    這人到底是誰?好大的口氣啊!

    瞧着她不過才二十不到吧?

    還沒他歲數大呢!

    不過看她這醫術,確是很與衆不同很厲害的樣子。

    “她要收你爲徒,還不趕緊的拜師?錯過了這個機會,你再想找這麼好的師父,可就難如登天了!”

    門外,墨忱卿的聲音忽然響起。

    穆蕭看見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美男子,離得有些遠,那美男子沒有進來,應該是礙於傷者是名女人。

    但即使隔那麼遠,穆蕭也能感覺到穆蕭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

    “你是誰?”穆蕭頂着壓力問道。

    秦桑代爲答道:“他呀?墨家軍元帥。你說話歸說話,不要耽誤做事。”

    穆蕭前一秒還極度震驚,如同頭頂響了一個巨雷,手腳都跟着顫了,後一秒就立刻打起精神,專心致志給陸東清理傷口。

    清理完傷口,秦桑接着便又換了位置縫合大傷口。

    “沒你什麼事了,你好好看着我的手法。”

    秦桑手上的動作放得慢了些,穆蕭看得極認真,雙手不時還比劃着動作。

    秦桑非常滿意穆蕭這好學的態度,心裏已經認定這就是系統送給她的醫學奇才。

    給陸東做完手術,安排妥當之後,秦桑直接喊了穆蕭:“你跟我來一下。”

    穆蕭有些懵逼,“做什麼?”

    “來就是了。”

    墨忱卿因爲有事在身,已經離開,留下陸南供秦桑驅使,秦桑看了眼陸南,道:“我這裏不需要人手,你回你少帥身邊吧。”

    “好,有事讓丫鬟去兵營校場說一聲就行,今日少帥在那裏公開審判墨啓和孫喜正。”

    秦桑猛然擡頭:“審判誰?”

    陸南被她嚇了一跳,“墨……啓啊。少帥沒告訴你嗎?”

    “沒有。這是你們的事,他告訴我幹嘛呀。”秦桑很快想明白了,墨忱卿要想把墨家軍牢牢把控在手心裏,就必須把這些個蠹蟲掃清。

    她也就沒再糾結,“那你趕快去吧,我這裏沒什麼事。”

    陸南告了辭,騎馬去校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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