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其它院子裏住的都是來自東夷的女人嗎?”

    秦桑臉色一變。

    但她很快就恢復常色,道:“你先不要管這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山上駐軍情況摸清楚,好讓小九制定攻山策略。不要因小失大。只有全殲了東夷大軍,才能救更多的人。”

    陸東點點頭,“你說的對。”

    兩人又小聲計議了一下計劃,不知不覺到了戌時,高橋信一沒有過來,秦桑便打發陸東和月娟早點去睡。

    三個人不能同時睡,要留一個醒着的,時刻注意外面的動靜。

    三個人輪流值班,秦桑會東夷話,當然值前半夜的班。

    後半夜沒人走動,自然是陸東和月娟輪換值班。

    陸東和月娟剛剛躺下,外面忽然傳來躁動聲。

    秦桑把房門拉開一點縫隙朝外看,只見亂糟糟人來人往,有人高呼“佐藤君你醒醒”、“佐藤君死了!”的話。

    陸東靠上來,壓低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有人死了。你待着別動,我去看看。”

    “小心。”

    秦桑推開門,走了出去,朝着人羣聚集的地方慢慢靠近。

    一名穿着清涼的女人坐在地上,凍得瑟瑟發抖,她的旁邊,躺着一名只穿了白布丁字褲的男人。

    這叫佐藤的男人,說來也巧,正是敲秦桑門的那個!

    男人一動不動,心口位置也沒了起伏。

    周圍幾名持刀士兵做出要斬殺女人的樣子,嘴裏罵罵咧咧,大意是要讓女人給佐藤將軍償命。

    秦桑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推開人羣,給佐藤的重要部位蓋上,然後手指按住他頸動脈試脈象。

    “你是什麼人?”

    “你想幹什麼?”

    “八嘎牙路!”

    負責院子守衛的士兵上來就想拖秦桑。

    秦桑沉聲道:“他還沒死,只是因爲喝酒過多引起心臟病,我可以試試救他!我家在北海道是開醫館的!我是名大夫!”

    “我也是名大夫,他根本就救不活了!”

    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跳了出來。

    秦桑道:“既然你救不活,那何不讓我來試試?”

    大夫張口結舌說不上話來。

    秦桑不理會大夫和那些手執長刀研的士兵,抓緊時間給佐藤做心臟復甦。

    大昊王朝的人沒見過按壓心臟復甦,東夷人自然也是沒見過的。

    按呀按的就救人了?

    開什麼玩笑呢?!

    “你到底是什麼人?”

    “給我拿下她!”

    終於有一名軍官站出來,手執軍刀,下了命令。

    明晃晃的刀到眼前,秦桑並沒停止動作,她甚至連看一眼的功夫都沒有,依舊奮力按壓着男人胸口。

    “給我一點時間,我能救活他!除非你們不想讓他活!”

    這話一出,下命令的東夷軍官立刻做出手勢,“等一下。”

    一刻鐘之後,佐藤恢復了自主呼吸,心跳也漸漸正常。

    秦桑給他催吐完,又吃了解酒藥,讓人把他給擡回了屋裏。

    人救活了,一切迎刃而解,嚷着要殺秦桑的人也就沒了動靜。

    秦桑朝着衆人鞠躬行了個禮,非常謙遜地道:“我家是世代行醫的,祖父創了這套救人的方法,因爲他剛纔並非真正死去,只是暫時性的暈過去了,正好可以用上。現在他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秦桑再次鞠躬,往自己屋裏走。

    東夷大夫不依不饒,一步跨到她前面,擋住了去路,“這算是什麼治病方法?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是不是巫醫?還有,前面的時候,佐藤去敲過你的門,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手腳?”

    “您誤會我了。我不是什麼巫醫,我是很正經的大夫,剛纔佐藤君只是敲了敲我的門,我對佐藤君說,高橋君今晚很快就回來了,恕我不能見客,佐藤君就離開了。那麼短的時間,我能做什麼呢?或者,您拿出證據來證明我做了什麼,否則,您就是誣陷!我聽說大昊王朝流傳着一首詩,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您和我都是東夷人,來到這裏,爲的都是勝利,您爲什麼要懷疑自己的同胞呢?”

    秦桑一番話,引得周圍的東夷人紛紛爲她抱不平,指責那名大夫。

    大夫急得面紅耳赤,但很快,高橋信一回來了,人羣一鬨而散。

    秦桑迎上前,向他鞠躬行禮,“高橋君,您回來了,可太好了。”

    高橋信一打量她,疑惑道:“發生了什麼事?看你額頭都是汗,剛纔還那麼多人圍着你,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並不是。高橋君,屋裏請,我跟您細說。”

    高橋信一進屋,脫下了他的外袍,秦桑接過去掛了起來。

    陸東和月娟都起來了,要過來服侍,秦桑朝她們擺擺手,“你們回去睡吧,這裏我來就可以了。”親自去泡了茶端過來,問道:“我等了您很久,您怎麼現在纔回來?”

    “總要跟長官說說這次偵查的結果,所以就晚了。你跟我說說,剛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秦桑給他斟茶,雙手奉上,娓娓道來:“您走後,一切都還好,只是到傍晚的時候,來了很多大人,我們怕衝撞了各位大人,一直就在屋裏沒有走出去過。

    但後來有一位佐藤君來敲門,我開了門,跟他報了您的姓名,他就離開了。

    過了沒多久,外面就傳來呼救聲,說佐藤大人死了。

    我家世代行醫,我也略通些醫術,於是想出去看看能不能救回佐藤大人。

    我看過之後,判斷佐藤大人是因爲醉酒引發心臟停止跳動。我盡力施救,沒想到,還真給我救活了。但後來,有一位大夫質疑我的身份,我跟他解釋清楚了之後,也就沒什麼了。”

    高橋信一沒聽出有什麼不妥之處,便這件事掀過,只問道:“你竟然會醫術?”

    “是,我自小跟祖父和父親學習醫術,不敢說醫術很好,但也是盡得家傳。”

    “原來美智子竟然還是位醫術了得的大夫,了不起了不起!我軍中正缺大夫,美智子,你願不願意留下來?哦,對了,我今天已經跟軍中各部打過招呼,幫你尋找你的未婚丈夫山下一郎,但我們有幾十萬大軍,找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得耐心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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