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原大驚,顧不上織田,急急忙忙去指揮戰鬥。

    大多數的將官都還在審訊之中,武藏原只派自己陣營的人去迎戰。

    秦桑趁着外面大亂,偷偷將一枚銀針刺入織田膻中穴,迫使織田醒了過來。

    織田一聽說墨家軍攻山,大驚失色,質問:“他們怎麼會找到我們的大營的?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墨忱卿道:“大將軍,只有一個可能,我們軍中有敵軍細作。”

    “您生病的消息沒有散佈出去,說明,泄露消息的都是身邊的人。”

    織田大怒,大呼來人,墨忱卿趁機道:“大將軍,武藏親衛長已經暫時監管軍務,帶兵去拒敵了,其餘人因爲有下毒嫌疑,暫時還被關押着。屬下分析,下毒的人,和泄露消息的人,必然是一夥的,現在的情況只能說明,還有人沒被甄別出來,混在了大軍裏。”

    織田氣得臉色醬紫,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秦桑忙給他擦拭,婉聲勸道:“大將軍,您千萬別激動,您現在一激動,若致使餘毒發作,豈不是讓那些賊人得逞?”

    織田現在心頭的火氣哪裏是想壓就能壓得住的?

    一怒之下,又一口黑血狂飆而出。

    秦桑拿着帕子給他擦拭着,以更溫柔的語氣勸慰:“大將軍,您千萬不能再動怒了。怒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加重您的病情,您若不能儘快恢復健康,誰能來力挽狂瀾?”

    “所以,您得平息怒氣,趕緊好起來。”

    墨忱卿也道:“大將軍,此山易守難攻,墨家軍不過區區幾萬人,且這幾萬人有一大半被咱們的人圍住,只有墨忱卿帶着一小股人逃了出去,想來,攻山的就是他那一小股人馬。區區萬把人不足爲懼,您放心養病,靜等武藏親衛長的好消息吧。”

    織田聽了墨忱卿的分析,稍稍寬心,秦桑給他服了藥,順便又給他進行了一輪鍼灸。

    這次鍼灸過後,織田又吐出了幾灘血,血色由黑變淺,帶了一點點紅色。

    秦桑道:“大將軍,您體內的毒素已經排出了一大部分,血色也快正常了,切記不要再動怒。”

    織田長舒了一口氣,問道:“有沒有查出來是誰給本將軍下的毒?”

    墨忱卿道:“還沒有。武藏親衛長帶兵禦敵去了,暫時沒有人查案。”

    織田怒氣上涌,但一想到秦桑的提醒,他趕緊熄滅怒氣,道:“武藏在拒敵,有嫌疑的又被關了,高橋,你在這裏做什麼?爲什麼不去做事?”

    墨忱卿揉了揉鼻翼,道:“屬下見武藏親衛長帶着人走了,這大殿連守衛都沒了,所以留下來保護您的安危。”

    “武藏到底在做什麼?拒敵就拒敵,爲什麼連親衛都帶走了?!”

    墨忱卿搖頭,“屬下不知。可能,是因爲武藏親衛長沒有上第一線打過仗,一時慌張,才忘了您的吧。不過您不用擔心,屬下在這裏守護着您的安危,不會有任何人能接近您的。”

    織田深吸了一口氣,“外面戰況如何了?”

    “屬下派人去瞧瞧。”

    墨忱卿喊了自己的下屬,前去詢問消息。

    秦桑瞧了一眼那所謂下屬,怎麼瞧都覺得眼熟。

    她知道這肯定是墨忱卿的人,但具體是哪一位,她竟然沒瞧出來!

    她以過目不忘而自豪,竟然沒認出來!

    小九的手下人均易容大師是嗎?!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墨忱卿的手下慌慌張張跑來,嘴裏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大人,第一道防線被攻破了!他們正在攻打咱們第二道防線!漫山遍野都是他們的兵,山都被他們點了,到處都是山火,怕是要燒上來了!”

    織田大驚,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不想急火攻心,腦袋轟然嗡嗡作響,他抱住腦袋,只覺眼前金星直冒。

    “急什麼?火燒不到這裏!”墨忱卿斥責,“驚擾了大將軍,該當何罪?!”

    他那手下急忙認錯。

    織田強忍身體不適,“你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第一道防線固若金湯,怎麼會輕易被攻破呢?”

    “回……回大將軍的話,據前方的士兵說,有人倒戈,引敵軍攻了上來!”

    秦桑悄咪咪眨巴着大眼睛。

    哇,好刺激!

    看到了以前當軍人時沒有看見的東西!

    原來不止東夷勾連墨家軍裏的內鬼,小九也派了人混在了東夷軍中!

    就說小九不可能坐以待斃嘛。

    織田急吼吼道:“誰倒戈?是誰在倒戈?不可能!我東夷兵怎麼可能倒戈?!是不是那些投降的大昊人?”

    小下屬道:“不,不是大昊人,聽前方的士兵說,是咱們東夷兵倒戈了!他們往山下倒滾油,那些狡詐的大昊人不知用什麼辦法,把咱們的油鍋打翻,把油全點了,火遇到油,油浸泡着枯草,就這麼燒起來了,那些士兵害怕了,想往回跑,武藏親衛長下令逃兵必殺,於是,咱們自己人就和自己打起來了!”

    織田被氣蒙了,“這怎麼能算倒戈呢?這頂多算是臨陣脫逃!臨陣脫逃亂我軍心,就應該殺無赦!”

    小下屬絲毫不懼,道:“大將軍,您聽我說完。本來,這頂多算是逃兵,但是那些兵一看武藏親衛長要殺他們,乾脆就喊着殺死武藏原,殺死……大將軍,小的不敢再說了。”

    那一停頓,頓得不是太明顯,聽在織田耳中,就成了“殺死大將軍”。

    實際上,小下屬想表達的就是那個意思。

    織田又豈會不明白。

    明白了的織田又怎會不暴怒。

    織田掙扎着要下地,秦桑忙上前,也沒有硬阻攔,只是說道:“大將軍,您身上的毒還未全解,如果強行下地,就算是神仙轉世,恐怕也難有回天之力。美智子說話直,但句句都是爲了大將軍您的身體,大將軍請您鎮定。”

    織田的腿又縮回了牀上。

    “高橋,你拿上本將軍的令牌,去把關在禁閉室中的那些人都提到這裏來,本將軍要親自審問。”

    織田把枕頭挪開,摸到牀頭靠背上一個凸起,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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