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完全懵住了。

    “這……”

    這安排固然是好,可他……要如何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

    秦桑很快想明白了墨忱卿的用意。

    不愧是小九,慮事周到,是個走一步看百步的主兒。

    可她現在是又困又累,還隱隱作痛,都沒精力聽他們說話了。

    她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暗罵一句小九真禽獸啊,禽獸都沒他能禍禍人!

    李寅看秦桑一副蔫了吧唧的神色,便以爲秦桑是不願意看見他。

    唉,想想也是,他們這些朝廷軍人,以前被百姓視爲尸位素餐的蠹蟲,以後麼,連蠹蟲都不算了。

    是被人瞧不起的俘虜。

    李寅想到這裏,心灰了。

    他點點頭,道:“多謝墨少帥爲我等上疏朝廷,我等感激不盡。”

    秦桑看李寅那一臉失望,道:“李寅,你的兄弟們都好了沒?”

    李寅回答道:“都已經痊癒了,依照秦大夫的吩咐,大家都上來以後,一把火把谷底給焚燒了一遍。”

    秦桑點點頭,“嗯,做的對。喫一塹長一智,大家虎口逃生,經歷了那麼多,要是還不長腦子,那這場劫難也算是白受了。將來若還有戰,可未必還有人救你們了。”

    李寅是個軍人,但不是個大老粗,秦桑話中有話,他聽出來了。

    這是說他沒腦子呢。

    沒腦子?

    莫非,他會錯墨家軍少帥的意思了?

    李寅細細思索,終於,他恍悟了!

    如果他們加入了墨家軍,墨家軍是不能戍守隨州邊疆的,朝廷勢必還要派新的軍隊來駐守邊疆。

    那樣的話,墨家軍辛苦打下來的邊疆,又送到了一羣不負責任只會賣國求榮的畜生手中!

    李寅立刻打起了精神:“秦大夫說的是,是李寅一時糊塗了。這段時間我一直覺得,只有加入墨家軍這種軍隊,才能保家衛國實現抱負,纔算是不枉當一回兵。是我着相了,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兵,能打勝仗的兵,無論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少帥放心,李寅一定會帶領餘部守衛好隨州的。”

    墨忱卿臉上浮出一抹笑意,“你回去把兵帶過來吧,交接一下,也趁墨家軍還沒班師,互相切磋一下。”

    李寅大喜:“好!”

    秦桑只想補覺,李寅退出去之後,秦桑就打着哈欠起身,“你忙你的去吧,我要回去睡了。”

    墨忱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就在我這裏睡吧,我去營區。”

    秦桑沒推辭,去了他的臥房。

    墨忱卿吩咐守衛,任何人不許來打擾。

    秦桑心道,只要你不來打擾,我就能睡個好覺。

    墨忱卿離開後,秦桑倒頭就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頭偏西,中間她的學生們來請了好幾遍,都被守衛擋了回去,中午墨忱卿帶着食盒來,把她拖起來餵了一碗粥,她喝完繼續拱進被窩裏睡了。

    墨忱卿哭笑不得。

    天天東奔西走跟個強人似的,他這都還沒敢太粗魯,她就這樣了。

    嘖,以後是不是得給她喫點補藥了?

    秦桑醒來不久,墨忱卿就回來了。

    把身上的外袍換掉,換了質地柔軟款式簡單的長衫,走到秦桑身邊來,笑得一臉諂媚:“你好點了沒?”

    秦桑低垂着腦袋,甕聲甕氣的:“你怎麼好意思問這話的?”

    墨忱卿柔聲:“對不起,是我不好,沒考慮你的感受。第一次,我應該多考慮你的感受的。”

    “墨忱卿,咱能換個話題不?你再說信不信我把你給打將出去?”

    秦桑揮舞小拳頭。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了。”墨忱卿趕緊打住,吩咐陸南去廚房看看晚飯好了沒有。

    秦桑瞧着他小意殷勤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壞蛋。”

    語氣過於嬌嗔導致墨忱卿差點當場失控。

    還沒喫晚飯呢,墨忱卿趕緊端正思想,在秦桑對面坐下來,聊起了閒篇兒。

    晚飯過後,秦桑本想回自己房,卻還是被墨忱卿誘騙留了下來。

    說好是幫他整理一些卷宗的,結果,整理着整理着,就又被墨忱卿給抱着一通吻。

    越吻越上勁,吻着吻着,就順水推舟了。

    結果,又是一夜顛鸞倒鳳。

    秦桑後悔了。

    她應該等到大婚再開葷的!

    也不知道她當初那麼積極地撩撥他是圖什麼!

    誰能想到,這人根本就像個精力過於旺盛的雄獅,她過於高估自己也過於低估他了!

    “墨忱卿,我現在反悔了,從現在起,我們要保持距離直到大婚,你要再敢碰我,我就不嫁了!”

    天色微微亮了,秦桑趴在墨忱卿臂彎裏,有氣無力地威脅他。

    墨忱卿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委委屈屈道:“阿桑,你講講道理,你聽沒聽過一句話?”

    “我什麼話都不要聽,我也不講道理,我告訴你,墨忱卿,你休想我再聽你一句忽悠!”

    秦桑擡起軟綿綿的胳膊捂耳朵。

    墨忱卿握住她的手臂,給拉到了胸前,握着她沒有骨頭一般的手,道:“食髓知味,你還想我忘了這種味道啊?不過,你要打算折磨我,那我也認,我就等着大婚。”

    秦桑哼哼:“墨忱卿,你知不知道,你這屬於受害者有罪論,什麼叫我折磨你?你看看咱倆誰在受折磨?”

    墨忱卿語氣一軟,“是我的錯,是我索取無度。但是,阿桑,我控制不住自己。這就好比讓一頭餓狼面對一隻可口的小綿羊無動於衷,難度等級過高了。”

    “我不管,就算天花板級別的難度,你也不能索取無度。”

    墨忱卿還想再爲自己爭取一點福利,剛一開口,就被秦桑堵了回去,“你再說,我就把你踢下去!”

    墨忱卿默默閉嘴,把秦桑往臂彎裏緊了緊,“我聽你的。”

    秦桑心裏問候他八遍,聽我的?你能聽我的?你下次還敢犯你以爲我不知道?

    雖然嘴上說着威脅的話,但還能真的把他給踢下去嗎?

    那是不能的,也就嘴巴痛快痛快,踢壞了還是自己的。

    秦桑又花了一天時間,才休息好,墨忱卿沒敢再無度索取,只抱着安靜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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