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很快就把宋餘慶也帶了過來。
宋餘慶已經連求生欲都不敢有了。
宋餘慶眼角餘光掃到墨如海,心裏下意識一緊,但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心裏又燃起了些許希望。
但這希望的火苗並沒有燃多久,就被他自己給吹滅了。
他今日,即便是不該死,也要做替死鬼!
何況,他兩度陷害墨王府世子的未婚妻,豈有個不死的道理?
真當墨家沒人了?
宋餘慶並沒有想錯,他今日,是必死的。
“罪人宋餘慶叩拜世子爺,叩拜二爺,叩拜刺史大人。”他目光在墨如雲臉上停了一瞬,認識,但又不完全認識。
他知道他是濟民堂的雲大總管,但濟民堂的大總管並不會看病,他怎麼會在這裏?
還端坐在那裏!
莫非……他還有隱藏身份?
宋餘慶迷茫了。
江榮拄着拐,躲得有點遠。
今天看樣子不是善茬,他怕不躲遠點,會濺一身血。
起初,他還沒意識到宋餘慶的話是什麼意思。
過了好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從宋餘慶的口中,說了“世子”二字。
等等,先前,秦桑那小白臉管墨家二爺三爺叫什麼來着?
二叔。
三叔。
所以,他就是墨王府的世子,墨忱卿!
江榮後知後覺,一下子喉頭梗血,氣兒都喘不上來了。
老天爺,這是跟他開什麼玩笑?
這一定是開玩笑!
“人都到齊了。還缺一些物證,等等陸南吧。陸北,你先和江刺史一起去審審宋家那些下人,看能不能審問出些什麼。”
江榮很懵逼。
審什麼?
審宋家?
宋家犯了什麼罪?
他心裏堆滿懷疑,沒找到機會求證滿腹疑雲,就聽見陸北的聲音,“江大人,請吧。”
江榮懵懵懂懂就跟着陸北出去了。
面對十數口子宋家下人,江榮懵然地看向陸北,“那個……真是墨世子?”
“不然呢?這天下誰敢冒充世子?”陸北白了他一眼,“江大人,開始提審吧。”
“審什麼?”江榮懵逼。
“宋餘慶的夫人被人投毒,差點一屍兩命,現如今孩子掉了,她本人被秦姑娘給救了下來,咱們的任務就是,審出他們有沒有往她的飲食裏下紅花。”
陸北言簡意賅地解說了一遍。
江榮點點頭。
心裏的疑惑就更大了。
這種小案子,移交給他這個刺史就行了,怎麼就鬧得墨府全員出動了?
看樣子陸北也不打算跟他多解釋什麼,兩個人把宋家下人分成兩批,一人帶走一批。
兩人剛把人帶到空置的房間準備審訊,外面忽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是誰傷害我幹閨女的姐姐?是誰?給老夫抓起來打!”
“義父,義父您這是幹什麼?一切有兒子在呢,您這麼咋咋呼呼的,驚跑了賊人怎麼辦?”
也不知是誰去報的信,蔣員外只聽得有人要殺秦桑,火急火燎就往這趕,馬琿得到消息,無奈帶人跟了過來。
“義父義父,您別這麼魯莽好不好?容我先去問問情況。”馬琿一個頭兩個大,他這義父的脾氣真是讓人服氣。
“問情況問情況,等你問完情況,小桑大夫和蘭兒都要被人欺負死了!”
蔣員外瞧着花廳門前有人,一撅一撅就往花廳去了。
馬琿在後面趕緊拎着袍角追了上去,“義父,義父您慢點!”
門口站崗的是陸北行動隊的人,都認識這兩位,抱着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理,其中一名隊員進去,跟墨忱卿耳語了幾句,墨忱卿點點頭,表示同意了他們的意思。
於是,馬琿父子很輕鬆就闖進花廳,沒有人阻攔。
“小桑大夫,你沒事吧?誰欺負你?告訴老夫,老夫替你出氣!”
蔣員外罵罵咧咧毛毛躁躁闖進了花廳,然後,他就看見了屋裏面莊嚴肅穆地端坐着好幾位衣着輕奢臉色卻不好看的貴人。
蔣員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位絕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馬琿好歹是縣令,也是喫過見過的,當下就意識到不對勁,他看向這裏面唯一認識的人:秦桑。
“小秦大夫,這,這怎麼回事?這幾位是……”
秦桑淡淡的,“給馬大人介紹一下吧,那位是墨州代城主,那位夫人是代城主夫人,這位是墨家三爺,我身邊這位呢,是墨王府世子。各位,這是如意縣縣令馬大人,以及馬大人的義父,蔣員外。”
秦桑還沒介紹完,蔣員外就一屁股蹲地上了,馬琿也兩股戰戰,雙膝一軟跪了下來,但他還算可以,沒忘了把他老義父扶正成跪姿。
“下官參見世子爺,參見代城主,代城主夫人,參見墨三爺。”
蔣員外連連磕頭,也學着馬琿說:“草民也參見世子爺,參見代城主,參見代城主夫人,參見墨三爺。”
墨忱卿道:“馬縣令,你且起來。”
馬琿跪着沒敢起,“世子爺,下官跪着回話自在些,不然,下官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的。”
墨忱卿也沒勉強他,只道:“二叔,三叔,口供可看完了?不知您兩位怎麼看?”
墨如海道:“現在人證物證不齊,你不是讓陸南去取證據了嗎?還有陸北和江刺史那邊也正在審問,那等陸南陸北兩邊完事再說也不遲。”
墨如雲一直歪坐在椅子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墨如海乜他一眼,問道:“老三,案卷你也看了,說說你的看法。”
墨如雲道:“我能有什麼看法?不是證據不齊嘛,等等證據再說咯。”
“再者,我一個商人,你讓我算賬我會,你要讓我談律法,那我上哪會去?你說是不是,二哥?”
墨如海氣得不想跟他說話。
墨如雲也不太跟他搭得上話,於是偏過頭來,和秦桑搭訕,“小丫頭,你那溫泉療養院何時開業?我都等不及了。”
“快了快了。”秦桑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