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無功而返,垂頭喪氣的,回城覆命。

    秦桑這邊繼續上路。

    馬車上面拆掉了兩邊的座位,鋪了厚厚的褥子,月娟躺在馬車裏,秦桑原本是有單獨的馬車的,但爲了照顧月娟,她就盤膝坐在月娟身邊。

    坐累了,其實也可以躺一躺的,馬車的寬度可以容下兩個人。

    秦桑還不算累,她呆坐在邊上,倚靠着車壁出神。

    “姑娘是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

    “是不是陸南公子對姑娘您說了什麼?”

    “沒有的事,你別瞎猜了,好好養你的傷。”

    她看來情緒不高,月娟兵營裏出來的,本來就不太擅長猜度人的心思,怕她煩,便不再多問。

    爲了照顧受傷的人,車隊行進很慢,到中午,才走了一半路程,一行人停在一個村鎮上打尖,秦桑和幾名護衛進了店,其餘人等則在外面護衛着車隊。

    秦桑並沒留在店裏喫飯,她點了幾個小菜拿到車上,給外面的護衛們則點了大鍋燉菜。

    大家就在外面湊合了一頓,繼續往古寨村行進。

    離開村鎮,是一片茂密樹林,車隊進入密林之後,忽然驚起一羣飛鳥,嘰嘰喳喳撲天而起。

    護衛們握住刀劍全神戒備起來。

    秦桑將匕首抽出,握在手中,小心翼翼掀開簾子,問道:“怎麼回事?”

    “秦姑娘,沒事,驚着鳥了。”護衛首領回了一句,命車隊加快了速度。

    秦桑跳下馬車,觀察周圍情況,就在這時,頭頂樹梢之上,忽然落下數十黑衣人!

    護衛們立刻拔刀劍迎了上去。

    一部分護衛則護在了秦桑周圍。

    頃刻間,疾風肆虐,枝葉亂飛!

    黑衣人的武功不亞於那晚遇到的,但令秦桑驚訝的是,墨忱卿調給她的護衛,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對上這些死士刺客,一點都不遜色!

    “抓活的!拿下那個女的!”

    刺客頭目高喊一聲,呼啦啦,秦桑這邊又圍過來十餘人!

    秦桑一邊抗擊圍攻過來的刺客,一邊往後退,離開月娟躺着的馬車,防止給月娟雪上加霜。

    退出去幾十米之後,秦桑看準了刺客頭目,虛晃一招,躲過刺來的劍,幾個旋身,來到刺客頭目身邊。

    那刺客頭目被幾個護衛圍住了打,也正想突出重圍拿下秦桑呢,秦桑送上門,他心裏一喜,加大攻勢,強行突圍。

    秦桑貼地翻卷,逼近刺客頭目腳底,手中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刺客頭目的腳腕。

    那刺客首領竟沒躲開!

    這也太快了!

    秦桑匕首看向,同時身形暴起,染血的匕首割向刺客頭目的脖頸!

    變化不過在眨眼之間,對面饒是絕頂高手,也完全沒防到秦桑這絕殺的一招!

    他被匕首抵住喉嚨,投鼠忌器,不敢動彈。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抓我?”秦桑冷聲質問。

    對面的人剛要張嘴回答,秦桑將一顆藥丸送進了他的口中!

    他冷笑:“怎麼,給我喫毒藥?”

    “你別管給你喫的是什麼,我且問你,誰派你來的?到底居心何在?”

    刺客頭目倨傲地擺頭,“哼,有種就殺了我,休想從我這裏套出半個字!”

    “不說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令你說!給我綁了!”

    護衛拿了繩索,將刺客頭目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其餘刺客見頭頭被綁,瘋了似的搶上來,秦桑冷冷下令:“殺!”

    護衛們都是墨忱卿一手訓練出來的親衛,跟着墨忱卿,聽慣了他那毫無感情的“殺”字。

    如今這個字從秦桑嘴裏說出來,無論語氣,還是氣勢,竟與他們的主子如出一轍!

    果然是主子看重的女人!

    一場廝殺激烈展開,殺便是殺無赦,護衛們不再有任何忌憚。

    烏雲蔽日,颶風行動。

    半個時辰之後,刺客們死的死,逃的逃。

    但逃出去的還沒走出林子,就倒地斃亡。

    秦桑上前,檢查了其中一具屍體,果不其然,和上次襲擊她和墨忱卿的人是同一批人,中的是同一種毒。

    刺客頭目此時卻詫異非常。

    都死了,他卻一點事都沒有!

    他和他們一樣,吃了毒藥的,怎麼可能沒死?

    或許,還不到發作的時候?

    他心裏自疑惑,秦桑那邊給受傷的護衛簡單包紮了一下,又把止血止疼的傷藥每人給了一顆,“你們先堅持一下,快下雨了,到村子裏再給你們治傷。”

    護衛的首領墨平表示:“我們無妨,可以堅持。”

    秦桑點點頭,“去一個人報官,其餘人跟我走。”

    墨平指派了一個人回墨州城稟報,其餘人重整車馬,繼續上路。

    一行人路上沒有再遇到敵人,安全回到村裏,剛進村,雨就下了起來。

    秦桑帶傷者進了醫館,值班的大夫們見傷患不少,都趕緊過來幫忙。

    大夫們都是軍中的大夫,見慣了流血的場面,也知道秦桑和墨忱卿現在什麼處境,都沒問爲什麼傷的,趕緊救治。

    穆蕭卻一眼就看見師父吊着一隻胳膊,急切地問:“師父,你傷着了?”

    “前幾天傷的,不過剛纔打鬥的時候又抻着了,你來給我看看吧。”

    “少帥不是在你身邊嗎?怎麼會讓你受傷的?少帥呢?”

    穆蕭一連串直抵靈魂的發問,秦桑無奈地踢他一腳:“不想幹了就給我滾!”

    穆蕭不再吱聲,動作輕柔地拆下她的紗布。

    傷口不但流血了,還抻得撕裂了。

    穆蕭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又嘮叨起來:“師父,拜託你拿自己當個人吧!你這是肉身,不是金身!愛惜點行不行?嘖,原先這是誰縫合的?行不行啊,這傷口縫的跟個蜈蚣似的。”

    秦桑咬牙忍着疼,“你閉嘴吧,煩死了。”

    “我這是心疼你好不好!師父啊,我就你這麼一個師父,我還有很多很多東西要跟你學呢!”

    “我還沒死呢!”

    穆蕭閉上了嘴巴。

    他細緻又認真地給秦桑處理好了傷口,秦桑把衣裳穿好,徑直往病房走,“我去看看那些受傷的兄弟。”

    “喂,師父,你身上的傷也叫傷,能不能對自己認真點啊?”

    穆蕭衝着她幹練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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