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榮這廂還不得不替秦桑和墨忱卿找臺階,“讓大家見笑了,秦大夫爲這女人治病,耗費了不少心血,這女人卻恩將仇報,將自己丈夫的錯都推到了別人身上,實在是可恨,大家放心,也請世子爺和秦大夫放心,下官一定會秉公辦理,懲戒這犯婦!”

    秦桑並不領他情,只是她身份不夠,沒辦法開口,墨忱卿替她開口道:“宋餘慶本是你的轄下,你作爲墨州的父母官,早對他做出處治,也不至於後來發生這許多事,枉死那麼多百姓!江榮,本世子念你是初犯,暫且不與你計較,希望你以後引以爲戒,莫再縱容下屬胡作非爲!”

    “否則,本世子第一個不饒你!”

    江榮能說什麼?只能是連連道歉稱吸取教訓,再不會犯之類。

    一場小小的插曲很快平息下去,沒有人提起剛剛發生的事,但每個人心裏對墨州如今局勢都有了些估量。

    來的非富即貴,全是墨州有頭有臉的人,可以說對墨州城來說都是舉足輕重的,他們是墨州權勢和經濟組成中很重要的一環。

    秦桑直到現在才明白,墨忱卿其實也是有算計在這裏面的。

    他要趁機將墨州握在手中。

    很好,她的小九不是泛泛之輩,她就喜歡他這種當出手時就出手的聰明利落勁兒。

    他端起酒杯,朝着重要的幾桌走去,亮相,說話,拿捏人心。

    秦桑沒有跟上去,她去找大夫們聊天敘舊了。

    他要翻天,那她就幫他善後,大夫會是這個世界上舉足輕重的一羣人。

    宴席至晚方歇,大多數人都離開了,還有一少部分去溫泉療養院住了下來。

    陸北自去招呼這些人。

    不少大夫都沒離開,要求秦桑加了一場研討會,秦桑只能無奈地撐着疲憊的身體,和大夫們開了一場研討會。

    一羣大夫在一起,時間不知不覺過得飛快,結束時,已經亥時。

    但秦桑收貨頗大。

    不少大夫表示要到她醫館來進修,她順水推舟,臨時增設進修班,將這些大夫也收歸到了自己的麾下。

    雖然她快要離開,但她那些早期跟她學習的大夫們,完全可以在她回來之前代授一段時間的課。

    等她回來,會將欠下的再補上。

    結束之後,因爲村子裏沒有足夠的地方留宿那麼多人,這些人不得不連夜各回各家,秦桑將他們都送走,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了家。

    墨忱卿和她一前一後回來,遠遠就有酒氣撲鼻而來,她忙捂鼻子:“你先去把你身上的酒氣給我洗了去!”

    墨忱卿本想要上去給她一個甜蜜抱抱,被她一句話給整沒脾氣了,但就這麼退卻?那是不可能的!

    忱卿世子三步並作兩步,徑直走到秦桑身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着浴室大步走去。

    秦桑嚇得低吼一聲,下意識抓住了他胸前衣襟,“你是不是喝高了腦子壞掉了?!”

    “嗯。”

    秦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墨忱卿我今天好累的,你要再敢累我我就……”

    “就怎樣?”墨忱卿語帶笑意。

    “就揍你!”

    他臉低了低,“給你揍。”

    原來這人屬賴皮的!

    揍是不可能的,但輕易放過也是不可能的,秦桑上半身擡起,張嘴咬在了他那線條優美的下巴頦上。

    並不疼。

    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忱卿世子身體一僵,差點就把她給摔到地上。

    “……”秦桑驀地老臉一紅,都忘了鬆口。

    墨忱卿也沒動。

    小花原本是想來告訴兩人洗澡水放好了,遠遠瞧見那詭異的姿勢,嚇得趕緊原路返回。

    罷了罷了,他們應該自己會去洗澡的。

    不洗個澡都說不過去吧……

    啊呸呸呸,這都胡思亂想些什麼?!

    真是被主子給帶進泥潭裏了!

    院子裏靜悄悄的,小花繞道去把二門也關了,告訴看家護院的李宏不要放人進來。

    李宏還感到奇怪,這都三更半夜,人都散了,還有誰來?

    奇奇怪怪的。

    浴室裏,並沒有什麼激戰。忱卿世子雖然喝了不少酒,但還沒醉到變身禽獸。

    秦桑累得連話都不想多說,他自然更捨不得真的累她。

    開業之後,溫泉療養院和醫館醫學院都開始繁忙起來,墨忱卿找了幾名擅長管理的人才,給了秦桑使用。

    繁忙之中,各處都有條不紊地進入正軌,秦桑覺着,是時機進京了,別說現在墨忱卿父王生病了,就算是沒病,他凱旋之後已經很長一段日子了,再不進京,皇帝不知會怎麼坐立不安呢。

    不,他已經坐立不安了,不然也不會屢次和他那好弟弟定王串謀刺殺墨忱卿!

    她跟墨忱卿商議進京的事,兩人定下了三日後啓程。

    依舊定下了陸南隨護,暗衛墨平等人也跟隨,陸北留下,明面上總領所有事務,暗中訓練他的特別行動隊。

    陸西和陸東則是各司其職,沒有給他們分派新的任務。

    定好了日子,墨忱卿派人通知了墨如海和墨如雲兩個叔叔,墨如雲自然是顛顛兒跑來了村裏,往溫泉一住,名義上要給他們送行,實際上麼,那必須是享受泡溫泉喫山珍野味的美好人生。

    墨如海派人來傳話,希望墨忱卿去一趟墨州,有些話也跟他交代。

    墨忱卿回得也爽快,沒時間,要準備回程事宜,有事讓人傳個話就行。

    有些事並不好假口他人,墨如海心裏面何嘗不明白,倫理上他雖然是長輩,但實際上墨忱卿是未來的當家人,他理應聽從於墨忱卿。

    只是……他不甘心。

    墨忱卿的回覆讓他意識到,他的這位侄子,並非是他能夠掌控的。

    他甚至連最起碼的面子都不給他。

    丟了面子的他,只能驅車趕到古寨村,來拜見墨忱卿。

    來的時候是下午,到古寨村已經是傍晚。

    雖然以前沒有來過這個偏僻的山村,但他依然能感受到這個正在建設中的村莊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他隱隱感覺到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但又說不清那些東西是什麼,他並沒有抓得住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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