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全,你留下。”

    “是,聖上。”

    “皇上!”秦桑看皇帝起身要走,又喊了一句。

    皇帝回過頭來,“嗯?還有事?”

    “民女想請皇上轉告忱卿世子一聲,民女在這裏沒事。”

    皇帝頓了一下,“好,朕會轉告他。”

    皇帝走出去,只聽他道:“婉妃,側殿那邊,你代皇后去照應着。記着,誰若問起皇后,就說皇后無礙,只是小恙。”

    “是,皇上。”

    “去吧。”

    “臣妾告退。”

    “雲慶,徹查此事!”

    “是,皇上!”

    一道道命令傳下去。

    秦桑站在寢殿大殿裏,聽着皇帝的聲音,感覺到腔子裏的血液在沸騰。

    全公公進來,關切問道:“秦姑娘還沒有喫飯吧?老奴讓人給秦姑娘備些飯菜來吧。”

    秦桑沒有拒絕,“那就多謝全公公了。”

    秦桑不是太餓,從墨王府出來的時候墨忱卿強迫她吃了不少東西,堅持到晚上是沒問題的。

    但她沒拒絕全公公的意思。

    很快,御膳房的人就備好了膳食,宮人去了來,擺到了外殿。

    滿滿當當的一桌,十分豐盛且精緻。

    小宮女親自給秦桑佈菜。

    一切有條不紊,彷彿皇后沒有出事,宮裏一切太平。

    秦桑慢條斯理地吃了幾口精緻的菜色,聽得裏面喊,“皇后娘娘醒了!”

    她忙放下筷子,疾步轉進內殿。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滿臉喜色,“秦姑娘,快來看看,皇后娘娘睜開眼睛了!可,可,奴婢怎麼叫她她都沒反應!”

    秦桑快步到牀前,檢查了一下皇后的雙眼,又把了把脈,“皇后娘娘,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叫秦桑,是你的大夫。”

    皇后半點反應都沒有。

    秦桑取了銀針,在皇后頭部各穴位紮了幾針。

    片刻之後,皇后又睡了過去。

    大宮女急道:“娘娘怎麼又睡了?”

    “她現在身子弱,睡覺有利於她的身體恢復。”

    秦桑收了銀針,“幾位姐姐多注意些皇后娘娘的情況,我就在外面,有情況趕緊叫我。”

    “成,秦姑娘先到外面歇一歇吧。”

    秦桑出來,找了個凳子坐下。

    剛坐下沒多久,外面就迤邐進來一大羣人。

    爲首的正是四公主靜寧。

    秦桑站起身,衝她福身,“靜寧公主。”

    “秦桑,我母后的身體怎麼樣了?”

    靜寧一臉沉怒,跟秦桑欠了她八百吊似的。

    “皇后娘娘現在還沒醒過來,一切還要等她醒過來才能知道。”秦桑不卑不亢,實話實說。

    “我進去看看我母后。”

    秦桑伸臂一攔,“對不起公主,現在皇后娘娘不宜見任何人。”

    “放肆!敢攔本公主,誰給你的膽子?!”

    秦桑神色不變,“現在我是皇上欽命的皇后娘娘的大夫,我說不可以見,那就不可以見。公主,您如果硬要見,出了事,您要負責。”

    “你!”

    靜寧公主料不到秦桑居然敢這麼剛,一時間竟成了騎虎難下的局面。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忙出來勸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現在還沒醒來,如果醒過來,婢子會盡快通知公主的。”

    靜寧公主火冒三丈,卻又無處發泄,眸光一轉,還是發到秦桑身上來,“鄉下婦人,醫術不行,怎麼着,我父皇面前,你又能了?你是不是故意不給本殿好好診看啊?秦桑,你知不知道,欺騙本殿,可是大罪!”

    “公主這話民女可擔不起。民女給公主診看過了,也得出了結論,並無半句虛言。”

    “你!”

    “公主不信民女的話,總該信太醫的話吧?民女與太醫診看的結果一致,公主也聽到了,公主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秦桑神色淡然地反問。

    靜寧公主被問了個啞口無言,盛怒地指着秦桑的鼻子,“你,秦桑,好,真有你的!你給本殿等着!”

    全公公趕緊上來解圍:“公主公主,聽老奴一言,您彆氣,這不是爲了皇后娘娘的身體嘛,您等皇后娘娘身體好點再來,也能說上話是不是?”

    全公公在宮裏的地位很高,就算是靜寧,也得賣他幾分面子。

    靜寧公主一甩袖,揚長而去。

    秦桑深吸了一口氣,睨着她離開的背影,良久未語。

    皇后的大宮女走上前,朝秦桑點頭致禮,“秦姑娘,靜寧公主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別太放在心上。”

    秦桑衝她一笑,“嗯,我沒事,不會放在心上的。”

    大宮女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輕嘆一聲,什麼都沒說。

    秦桑知道她在嘆息什麼。

    她是在嘆息她,命不由己,攤上了公主這麼個對手。

    在絕大多數人的眼裏,以她一個下堂婦的身份,想要和公主爭,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皇后睡了一個下午,傍晚的時候,皇帝宴罷回來,瞧了一眼,詢問了秦桑幾句,秦桑一一回答,皇帝並沒久留,只是把秦桑留在了宮中,服侍皇后娘娘。

    皇帝走後,婉妃也來了一趟,也是詢問了皇后的身體狀況,秦桑自然也是一一回答。

    和婉妃一道來的,還有三皇子慕容直。

    秦桑這才知道,原來慕容直的母妃,就是婉妃。

    原本瞧着婉妃不過二十幾的年紀,卻原來已經年屆四十。

    保養的可真是好啊!

    婉妃說完話離開,慕容直留了下來。

    秦桑知道他有話要說,但這宮中處處都是眼睛,她不能和任何一個人有過多的牽扯。

    “三皇子,是有什麼要緊事嗎?”秦桑主動道,“如無要緊的事,請三皇子離開吧,不要耽誤皇后娘娘休息。”

    慕容直也不像在外面時那般率性胡爲,此時倒是有點皇子的樣子,肅正,端嚴,“本殿是受忱卿所託,來跟你傳達幾句話的。”

    秦桑就知道是墨忱卿託他來的,“三皇子請說。”

    “他說讓你量力而行,萬不可攬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

    “嗯,本殿今晚就住宮裏,慶林宮,你要是有什麼要緊事,就讓人去那裏找我。”

    “知道了。”秦桑非常淡地迴應了一句,和他保持着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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