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神色一淡,“衛少爺,世子是向理不向親的人,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您要是再鬧,那老奴就只有請你父親母親來把你帶走了。”

    阿吉不是經常翻臉的人,秦桑自打來了京城,還沒見過他翻臉呢,這翻起臉來,還挺可怕。

    墨離衛也不敢硬闖,只好甩下一句:“我去找我世子哥哥去!”

    算是給自己挽尊。

    墨離衛離開了,主院恢復一片寧靜。

    墨王爺問起了這幾日在皇宮裏的情況。

    秦桑一五一十說了,也沒隱瞞多少,只是把自己和墨忱卿的算計給隱瞞了,假裝沒有看出其中關竅,只是個服從君命的小大夫。

    墨王爺心裏自然很驚詫於她的表現,但很快就自我攻略成功了,這鄉下女子來王府之後,就表現得非常強勢,非但不屈服於王府勢力,還屢次打了那些上門鬧事的女人們的臉。

    也不止女人們,剛纔墨離衛不還被她揍了嗎?

    這事兒沒完,且要鬧呢。

    那就由着他們鬧去。

    秦桑給他扎完了針,退出來,回到自己院裏,墨忱卿還沒有回來,秋水回說墨離衛來過了,找世子沒找到,這會兒應該去兵部找了。

    秦桑嗤笑一聲,拿了藥鍋去給墨王爺煎藥,絲毫沒把這墨離衛少爺放在眼裏。

    墨王府多的是紈絝子弟,墨王爺病病殃殃這些年,也沒有正經續絃,現在府中後院事務都歸四房正妻也就是墨離衛的娘管着,名不正言不順,其實諸多不妥帖之處。

    但王爺從沒有出手管過,這些年也就這樣了。

    墨離衛被慣得有些不像話,堪稱是墨王府第一紈絝。

    秦桑煎好了藥,端着藥往主院去,遠遠就見墨離衛匆匆忙忙也在往主院跑。

    秦桑頓了一下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正常速度往院門走去。

    墨離衛似乎是沒看見她,一路狂奔,朝着墨王爺的臥房奔去。

    秦桑心裏莫名不安起來。

    這廝剛纔是去了兵部!

    莫非,是兵部出了什麼事?

    她加緊了腳步,緊隨墨離衛之後,也跟着進了臥房。

    “大伯,大伯,不好了!世子哥哥殺人了!”

    阿吉道:“衛少爺,你好好說話,世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殺人呢?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聽人說,世子哥哥殺了好幾個人!”

    墨王爺臉色驟變,呵斥道:“聽人說,你就沒有去看看嗎?!”

    墨離衛慌張道:“那可是殺人!我可沒有世子哥哥那麼野蠻!我,我不敢看殺人的!”

    阿吉忙道:“奴這就差人去看看究竟,爺您彆着急。”

    秦桑開始也跟着慌亂了片刻,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王爺,我相信忱卿世子不會胡來的,如果真的殺了人,那肯定是因爲那些人該殺,忱卿世子在殺人之前也必然是考慮了後果的,他不會做不顧後果的事情。”

    阿吉猶如被喂下了一顆定心丸,心不慌了,冷汗也都幹了,“秦姑娘說的不錯,竟是老奴着相了。爺,無論如何,老奴先着人去看看情況吧。”

    墨王爺擺手,“好,去吧。”

    秦桑端着藥上前,雙手把藥碗奉上,“王爺,喝藥吧。”

    墨王爺道:“怎麼今天又變成湯藥了?不是都改丸子了嗎?”

    竟有一點點打趣的意味。

    秦桑一本正經道:“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呢,今天先喝湯藥,改日得空再搓丸子。”

    “咳咳……”墨王爺被氣笑了。

    一旁的墨離衛看的呆了。

    他大伯一向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王妃過世後,他基本處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狀態!

    他轉而看向秦桑。

    這女子倒是有幾分姿色的。

    但比起京城的女人們來,還是差着。

    顏值不夠,但氣質來湊。

    他之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女子比京城那些貴女們還要驕傲些?

    嘶……被她踹過的肚子又開始疼了!

    “大伯,您真的讓這個女人給您治病啊?她一個下堂婦,怎麼夠格?”墨離衛當面罵人,根本就沒顧及秦桑的臉面。

    秦桑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夠格,你來治?”

    “你!我要是會醫術,哪裏能輪得到你!”

    墨王爺道:“秦桑,連離衛都知道是你給我治的病了,這下肯定都知道是你給我治的病了。”

    墨離衛嚷道:“哎,大伯,您這是什麼意思?您不會是說,我是個大嘴巴吧?”

    “和你無關。”墨王爺撇清他。

    秦桑輕嘆了一聲,“確實是都猜到了,不過,我已經拿到了皇上欽賜的行醫證,給誰治病都不受限制了。我打算在京城開一家醫館,這幾天就開業了。”

    “這麼急?”

    “來求醫問藥的人都快把門檻踩爛了,這裏是王府,這麼鬧下去不像話,還是開個醫館吧。”

    “哎,你這是在炫耀嗎?哪裏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早上看過了,也就十幾個人嘛!”墨離衛一臉不服氣。

    秦桑沒理他。

    墨王爺道:“你選好鋪子了?”

    “三皇子贈了一間鋪子,就在春雨街上。”

    三皇子贈鋪子的事是明面上搞的,畢竟鋪子就在那裏,打開大門做生意,想暗戳戳也不行。

    她不信墨王爺不知道。

    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墨王爺這一手一點都不高明。

    墨王爺點點頭,“春雨街倒是做生意的好地方。京城裏最繁華的地方。你一來就攀上三皇子的關係,很是不簡單。”

    秦桑道:“哪裏是我攀上的關係?分明是三皇子看在忱卿世子的面子上,才賣的一個人情。”

    “你倒是很清醒,知道自己的面子在京城並不值錢。不過,你也不要因爲忱卿寵着你,你就胡作非爲,在外面拉大旗做虎皮。”

    “王爺您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自己的面子值錢的。靠男人,不是我的風格。”

    墨王爺深深瞧了她一眼。

    他心裏很明白,所謂靠着墨家的面子靠着墨忱卿的面子,其實已經不是很準確。

    她給皇后娘娘治好了病,已經一戰成名,今天來王府找她的,都是奔着她的醫術來的,而不是奔着墨王府的名聲來的。

    一個能救命的大夫,她很快就能在京城立住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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