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答應着,趕緊去診室稟告了。
墨忱卿這廂帶着人,直奔顧太醫府上。
顧太醫和他一起下朝,他是看見他沒有回太醫院的。
且他既然安排了這麼一齣兒,定然是人在外面,沒在太醫院的。
到顧太醫府上,墨平去叩門,門房來開了門,墨平自報家門:“忱卿世子到訪,叫你們顧太醫出來。”
墨平溫順規矩的時候是真溫順,該黑臉的時候,那是真的黑,門房被他的氣勢嚇得一哆嗦,趕緊進去稟報。
不大會兒,顧太醫就快步走出來,臉上帶笑,“忱卿世子怎麼來了?稀客,稀客啊……”
“啊”字到後面,拖得很長很長。
因爲墨忱卿一把抓起那男人,扔到了顧太醫面前。
“顧太醫,送你份大禮。”
顧太醫看見男人,就明白了。
沒想到敗露的這麼快!
這些人辦事也太不地道了!
顧太醫回過神來,忙陪着笑,“不是,忱卿世子,這……這算什麼大禮?”
這東西,打死都不能認!
墨忱卿睨着他,嘴角一抹哂笑,“不知道算什麼大禮?要不,我把他送京兆府,或者直接送刑部,再不然,送皇上那裏……我想,他們應該能知道這是什麼大禮。”
“嘿嘿,忱卿世子說笑了,這算個什麼東西,他哪有資格面見皇上啊……”
“顧太醫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啊?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又怎麼敢斷定他沒資格見皇上呢?”
“這……忱卿世子,你看他這個衰樣子,怎麼可能有資格呢?”
“人不可貌相。就像東夷那些戰俘,一個個連草寇流民都不如,可他們,也確確實實是東夷的高官大將。顧太醫,你又怎知這個人身份背景一般還是二般呢?”
顧太醫張口結舌,說不上話來了。
“禮我送到了,顧太醫,收好。”
墨忱卿涼涼說了一句,轉身就走,不給顧太醫再開口的機會。
墨平冷笑一聲,道:“顧太醫,秦姑娘那裏今天接診的那位病人還沒找到家人呢,麻煩你幫忙找找,你在京城人脈廣,應該能找得到。”
“哦,對了,不用謝我提攜你,我比較善良,不像我們世子,經歷過真正的戰爭,殺人如麻。”
墨平說完,大步去追墨忱卿。
墨忱卿瞥他一眼,“墨平。”
“啊,世子有什麼吩咐?”
“剛纔說你家世子怎麼着?”
“啊……屬下,屬下說世子是戰神來着,將東夷數十萬大軍全都給殲滅了!”
“嗯?是這麼說的嗎?”
墨平腿一軟,就地一跪,“世子饒命,屬下那麼說,就是想嚇唬嚇唬顧太醫,讓他以後別有事沒事就來秦姑娘這裏找麻煩。秦姑娘吧,心地太善良,有治無類啊!可人善被人欺,不搬出世子您,壓不住那些宵小之徒啊!”
墨忱卿擡腳踹在墨平後背上,輕斥:“下次再敢埋汰你主子,仔細你的骨頭!”
墨平爬起來,笑嘻嘻追了上去。
顧太醫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雙股忍不住發抖,良久,纔回過神來,趕緊喊來心腹,去找那病人的家屬。
心腹一臉爲難,“顧大人,這,這找不到啊!”
“什麼叫找不到啊?”
“這人他根本就沒有家人!他不過是個流浪漢,您說要找個患不治之症的人,咱們現找也來不及,就只好去城外難民聚居地找了這麼一位。”
顧太醫又急又氣,跳腳道:“你……你怎麼這麼糊塗!我不管,你現在給我去找個他的家人來,帶着去秦桑的醫館……不,不用你帶着去,先帶給我,我得親自帶着去。”
心腹十分爲難,“這……這可上哪去找啊?若不是心腹之人,恐不能把這個重任交付給他吧?”
“那就找個妥帖之人啊!”他目光忽然定在心腹臉上,“我看也別找了,你就行。”
心腹叫苦不迭,“顧大人,我在您身邊這麼久,他們都認識我啊!”
“認識你又怕什麼?你以爲他們不知道是誰幹的?大家心照不宣,只要有人認領就行了!”
“不是,大人,我怎麼感覺這事兒不對勁呢?我們這麼送上門去,不會被他們勒索嗎?!”
顧太醫臉都氣紫了,“那你說怎麼辦?誰讓你們辦事這麼不牢靠的?”
“不是,大人,您不能怪小的呀,實在是墨忱卿身邊的人太雞賊了!誰曾想這事兒還沒鬧起來,就被他們給發現了呢?”
“這還不是你辦事不力?找的都是些酒囊飯袋!”
“是是是,是小的無能。可,小的去認領,那墨忱卿和秦桑如果不放過我怎麼辦呢?”
“那你就滿足他們的要求嘛!”
“那要是滿足不了呢?”
“那就帶那人回來!”
“他們要不讓帶呢?!”
“那你就去死!”
顧太醫被他煩的要死,最後乾脆就不跟他講理了。
心腹實在無法,只能前往忱心堂認領病人。
他瞅着快要天黑,醫館沒有病人了之後,才進去。
小花在掛號處整理單據,道:“這位爺,我們已經打烊了,如果有急病,可以給您加個號,如果不是急病,那就明天來吧。”
“我……我想見見你們秦大夫。”
“都跟您說了,如果不是急病,那就明天再來吧。我們秦大夫也是人,也需要休息,對不住您了。”
“我……我是今天門口那位病人的家屬……”
秦桑正好從診室出來,身上還穿着素白的工作服,漫不經心道:“原來你就是那個人的家屬啊,小花,讓他結一下診療費,然後把人帶走吧。”
顧太醫心腹沒想到秦桑竟然這麼好說話!
枉他還左擔心右擔心,在顧太醫那裏失盡顏面!
“好的好的,一共多少銀子,我這就結。”
小花拿着賬本覈算,一樣樣花費報給他聽,“總計六兩三錢銀子,您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