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人還得看秦大夫啊!

    再住下去,這園子裏非全變妖怪不可!

    什麼雞妖蛐蛐妖花妖蝴蝶妖,只要是六皇子想染指的,那都可以是妖!

    六皇子一聽喫人的妖怪,連抽噎聲都憋了回去,烏溜溜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秦桑,“真……真會喫我嗎?母妃說,我是最尊貴的,妖怪都怕我。”

    “哎喲,今天變聰明啦?可是你母妃她不在這裏呀,她管不到這裏的妖怪的。”

    六皇子憋屈得想哭,卻又不敢哭,只嘟囔出一句:“我要我父皇,我要我三皇兄!”

    安公公一雙眼賊溜溜瞧了秦桑一眼,見秦桑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急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

    秦桑假裝沒看見安公公的神色,把六皇子給抱起來,柔聲道:“現在我給你扎針,扎完針,就可以捕蝴蝶了,我會告訴蝴蝶妖不要出來,好嗎?”

    六皇子惶恐地點點頭。

    秦桑把他抱進房中,拿出了銀針,六皇子嚇得嘴一咧,又要哭。

    秦桑道:“小殿下,不可以哭哦,哭是會招來蝴蝶妖的。還有啊,你要是哭,我就讓你母妃來看着你。”

    六皇子忙搖頭,“不要,不要母妃!”

    安公公聽得此話,嚇得上來捂六皇子的嘴,“哎喲,小殿下,可不敢胡說!可不敢胡說!”

    秦桑乜他一眼,淡聲道:“你別嚇唬他,嚇壞了,你可要負責?”

    安公公心裏苦,心說這誰嚇唬他啊?成天嚇唬他的是誰啊?真是賊喊捉賊!

    但安公公有苦不敢說,說多了,得罪了這位秦大夫,她可是會把人往狠裏整的!

    前日有個小宮婢說錯話壞了規矩,就被她罰去了墨王府的養雞場做粗使丫頭,專門照顧用來嚇唬六皇子的那幾只帽子雞。

    也不知道墨王府這都什麼愛好,那位墨離衛公子竟然喜歡養雞!

    安公公無奈地鬆開了手,苦着臉道:“秦大夫呀,咱們的腦袋可都在褲腰帶上懸着呢,求您別再讓小殿下說些出格的話了。”

    秦桑道:“又不是我讓他說的。他現在就跟個三歲孩子似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要說什麼我也預料不到啊。我能做的,就是努力治好他,希望他能恢復以前的智力……不過你也別抱什麼希望,大腦損傷,多半是不可逆的。”

    “這……什麼叫不可逆啊?”

    “簡單講,就是恢復不了。”

    安公公立即蔫頭耷腦,愁的添了好幾道皺紋。

    秦桑在安公公的唉聲嘆氣和六皇子的抽噎聲中扎完了針,收起銀針,拿出藥丸,剝去外面的金箔紙,正要哄六皇子吃藥,外面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安總管,秦大夫,四公主來看小殿下來了。”

    “嚯,稀客。”秦桑撇撇嘴,並沒有起身,繼續哄六皇子,“來,殿下,把藥吃了,就可以去捕蝴蝶了。”

    六皇子直搖頭,“我不要捕蝴蝶妖了。”

    “那也得吃藥,蝴蝶妖就喜歡喫不愛吃藥的小孩兒。”

    安公公和當值以及不當值的宮女太監們都迎出去了,連王府安排的下人也都迎出去了,誰也顧不得這廂秦桑又怎麼嚇唬六皇子了。

    六皇子兀自望着那顆黑藥丸子發愁,四公主是誰,那些人又爲什麼忽的都小跑出去了,他不明白也沒那個興趣去明白。

    他現在的智商退化,反應能力退化,一些記憶也隨着腦細胞的消亡而完全消失的。

    “小殿下,快把藥吃了吧,吃藥你就能很快好起來,你好起來了,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想把妖怪雞殺了,我還想把蝴蝶妖和花妖都殺了!”

    “好,殺,等你有力氣了就都殺了。”秦桑耐着性子。

    這要是自己的,她一定要把他扔雞窩裏給他把刀殺個夠!

    六皇子這才張開嘴,秦桑趁機快速把藥填進他嘴裏,一勺蜂蜜水灌了下去。

    六皇子脖子抻直着,拼命咽那顆堵在他喉嚨的藥丸,恰在此時四公主靜寧進來,看他這奇奇怪怪的姿勢,開口就問:“六弟,你這是怎麼了?秦桑,你把他怎麼了?!”

    六皇子吃了一嚇,藥丸直直噴出,秦桑躲得快,藥丸直噴在了靜寧公主身上。

    靜寧一下子愣住了。

    宮女一窩蜂地圍上去,擠到面前的就拿絹帕幫忙擦,擠不進去的就說點好的安撫。

    良久,從沒受過這等屈辱的靜寧公主終於回過神來,一聲尖叫穿透衆人耳膜!

    六皇子嚇得也跟着尖叫起來,一邊叫一邊抱着頭往牀裏面藏,“妖怪來了!妖怪來了!快幫我把妖怪打出去!”

    靜寧公主惱了,“你說誰妖怪呢?秦桑,是不是你教他的?怪不得大家都出去迎接本殿,就你躲在屋裏不出門,原來是故意教壞我皇弟的!來人,把這個挑撥是非的賤人給本殿拿下!”

    “慢着!”秦桑怒喝一聲,比靜寧的氣勢還要更駭人,“我奉命爲六皇子醫傷,誰敢動手?!”

    秦桑單手高舉着免死金牌,“見此金牌如見皇上,哪個敢動?!”

    靜寧公主的臉因爲憤怒幾近扭曲,一雙眸子瞪着秦桑,幾乎要瞪出火來,“秦桑,算你狠!你別以爲有免死金牌就可以高枕無憂,等我回宮告訴父皇,你教唆六皇子辱罵本殿,屆時有你的好果子喫!”

    秦桑輕蔑地乜她一眼,冷笑道:“你儘管去打小報告,看看你的父皇是信你還是信我!”

    “我父皇自然是信我!難不成還能信你一個沒人要的棄婦?別以爲你會點醫術就能爲所欲爲了,秦桑,本殿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靜寧公主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就這麼走了,她的臉面何存?言語上還是要找點場子回來的。

    秦桑不想和這個女人糾纏下去,沒搭話,扭頭把瑟瑟發抖的六皇子從牀裏角給揪了出來,“剛纔的藥吐出來了,來,現在重新喫一顆。”

    六皇子囁嚅,“不想喫。”

    “不行!知道我一顆藥多少銀子嗎?價值千金!給你喫不但不能要銀子,還得對你感恩戴德,謝謝你讓我給你治病,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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