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至於,你幹不出這種事來,我還是很瞭解你的。”秦桑湊近了他,“是不是有人暗中幫助你啊?”

    墨忱卿搖頭:“人沒有抓到,是敵是友還很難說。別擔心了,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秦桑看墨忱卿確實是不知情,而且好像不怎麼有興趣,也就沒再多問。

    無論如何,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沒有造成什麼不良後果,就算幸運。

    “那……我該怎麼跟皇上和梅妃彙報?”

    秦桑想了想,又問。

    “實話實說就行。”

    “哦,明白了。”

    飯後,兩人依舊到六皇子的小院就寢。

    六皇子今天累了,早早就睡了,倒是他的大太監安公公還沒有睡,似乎是一直在等着秦桑和墨忱卿,兩人一來,他就來兩人臥房求見。

    “不見,讓他回去吧。”

    墨忱卿話音剛落,就聽安公公擡高了尖細的聲音,“忱卿世子,秦大夫,小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墨忱卿改了主意:“讓他進來吧。”

    小丫鬟秋雨將人帶了進來。

    墨忱卿讓人給搬了座,“安公公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我聽說,今天在外面出了點事,有人要暗害小殿下,是不是?”

    墨忱卿神色淡得瞧不出一絲表情,“安公公聽誰說的?”

    “就……也不是聽誰說的,是小殿下說,他被人欺負了,奴就擅自猜測,是有人要暗害小殿下。”

    “那你就想多了,事情起因原是誤會,再加上那鴻臚寺卿家的公子蠻橫無理,所以鬧得有些大。現如今鴻臚寺卿已經將他兒子重罰……安公公,依你之見,是不是應該把這事兒上報給皇上,讓皇上再把鴻臚寺卿再重罰一頓?畢竟,養不教父之過,鴻臚寺卿多多少少也是要負些責任的。”

    安公公也不知道怎的,心就虛了起來:“啊?這……既然已經重罰,那還要再上報嗎?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問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別到時候梅妃問起來,我一問三不知,那我就是護主不力辦事不周了。”

    墨忱卿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自然,省去了有人暗中使力,促使六皇子的箭加大了力道的事。

    安公公聽完,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還以爲是有人看穿了小殿下的身份,要加害於他呢。”

    “安公公,誰要暗害小殿下呢?”墨忱卿嘴角勾笑,笑意卻未達眼底,語氣亦有些冷酷。

    安公公心裏咯噔一下,“也……也不是說誰想暗害小殿下,實在是……實在是……”

    他吭吭哧哧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腦門兒上都開始冒汗了。

    “奴就是說說,這個世道,壞人比好人多,難免有人起壞心。”

    “嗯,安公公所慮極是,所以,爲了保險起見,安公公不如請旨回宮,那樣,就算是出事,安公公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忐忑不安,唯恐擔責了。”

    安公公大驚失色,“奴倒也沒有怕擔責,奴是怕小殿下萬一出點什麼岔子……忱卿世子,您看,以後不要讓小殿下出去了不就好了?”

    “不出去?不出去就能保證平安無事了?”墨忱卿挑眉。

    安公公忐忑不安,但還是撐着體面,道:“那……總好過去外面吧?忱卿世子不是換了守衛,現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了嗎?”

    墨忱卿淡笑,“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這樣的自信。我只是把能力最好的守衛調過來了,至於這些守衛有沒有能力把這裏守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我不敢保證。”

    安公公心裏發急,嘴上卻又不能惱他,只能道:“可,小殿下現在還沒有恢復好,怎麼能回宮呢?”

    墨忱卿轉向一旁的秦桑,“阿桑,六皇子的身體現在恢復得如何?”

    秦桑道:“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至於智力,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恢復的,可能會好,也可能永遠不會好,這方面不是鍼灸藥物能夠幫助到小殿下的。”

    墨忱卿道:“聽見了?現在六皇子的身體狀況,在宮裏宮外休養都是一樣的。”

    “哦,待明日,奴自會進宮稟明情況。”

    安公公還能說什麼?

    遇到一個混不吝卻偏又頭腦好實力強的狠人,除了認慫,他還能怎麼辦?

    “安公公早些回去休息吧。”墨忱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那……忱卿世子和秦大夫也早點休息。”

    安公公告辭出去,當值護衛墨平順手關上了房門。

    安公公聽着那關門聲,覺得很刺耳。

    他現在已經不太想回宮。

    就算早晚要回,能拖一天是一天。

    宮裏那種壓抑的日子,以前沒出宮的時候他倒也沒覺得很煎熬,但,一旦享受過自由之後,那種壓抑就會被無限放大,成爲令人窒息的枷鎖。

    他今天來,就是爲了保住這難得的自由的。

    六皇子不能出事。

    六皇子一定要安安穩穩在墨王府這座單獨的小院子養傷。

    能多養一日是一日。

    沒想到,目的沒達到,反倒被墨忱卿給紮了一刀。

    那位世子,是不是瞧出什麼來了?

    可,就算瞧出來了,也不至於針對他吧?

    或許人家根本就不是針對他,人家就是不想擔這個責了。

    安公公心裏想的很多,一夜都沒閤眼。

    第二天,他梳洗一番,穿好自己的太監服,伺候六皇子吃了早飯,打算等秦桑給六皇子鍼灸完,就進宮去。

    秦桑按時來的,見着安公公,道:“公公今天穿的格外齊整。”

    安公公苦瓜着臉,“一會兒要進宮,忱卿世子不是要我進宮去請命麼?”

    他忽然瞧着秦桑,“秦大夫,你能不能……再多留六皇子休養幾天啊?”

    秦桑勾起嘴角,“想在外面多自由幾天啊?”

    安公公被戳破心事,卻絲毫沒有覺得尷尬,反而有一種解脫了般的暢快,他嘿嘿一笑,“還是你理解我們這些人。”

    “安公公,您可別給我戴這高帽子,我是真不理解。您既然不想這麼早回去,昨天晚上爲什麼不跟忱卿世子明說啊?他還以爲您急於回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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