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欣然同意,並稱願意輔佐太子,助太子平判成功。
皇帝說了些激賞他的話,之後,便下了聖旨,命兩人儘快點兵點將,前出西關平判。
墨忱卿自然也得到了叛亂的消息,不過,這事兒輪不到他操心。一則,皇帝不會放墨家軍入內地;二則,他對外宣稱重疾在身,自然不宜上陣殺敵;三則,這種非常容易表現的機會,自然要給那些急需表現的人;再則,賑災的事還在他身上擔着。
唯一對他有影響的是,這下賑災糧款恐怕又沒了。
不是恐怕,是一準兒就沒了。
墨忱卿站在窗前,隔着紗窗,望着被雨水洗的明亮如新的園中草木,心情不是很好。
秦桑還在整理新醫學院要用的教材,埋頭苦幹了許久,累得脖子痠痛,她歇了筆,想要揉揉脖子,擡頭見墨忱卿負手立窗前,背影都透着蕭瑟,她心裏輕嘆了一聲,叫他:“相公,來幫我揉揉脖子,酸。”
一句話驚醒發呆的人。
墨忱卿忙走到她身後,給她揉按頸部。
力道恰到好處,秦桑舒服地輕喃了一聲,“相公,你剛纔是在想賑災糧款的事情嗎?”
墨忱卿屈指彈了一下她的後腦勺,“什麼都瞞不過你,鬼靈精。”
“那是你不想瞞吧?要真想瞞,我可沒辦法知道。你纔是腹黑男。”
墨忱卿不由笑了。
“你這是在誇爲夫智慧嗎?”
“當然,你聽不出來嗎?”
“聽出來了,聽着像罵人的。”墨忱卿輕笑出聲,那聲音清澈中帶着磁性,十分悅耳。
秦桑也跟着笑了,“你別發愁,一切都會有好起來的那天,我會和你一起努力。”
墨忱卿動容,從身後抱住了秦桑,下巴頦擱在她肩窩裏,聞着她帶一點點藥香的頭髮,道:“嗯,我們一起努力。阿桑,謝謝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共赴國難。”
“傻話,我不留在你身邊留在哪個身邊?這個世界上,我最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啊。”
秦桑從不吝於說愛。
她握住墨忱卿搭在她身前的手,摩挲着,“人這一輩子很短的,短短的幾十載裏,能找到一個合心意的愛人很不容易,能找到一個互相都合心意的愛人,就更不容易了。很幸運,我們都找到了,所以,我會很珍惜你。”
墨忱卿輕吻她粉粉嫩嫩的耳垂,“我也會很珍惜你。”
比珍惜自己性命還要珍惜。他在心裏輕聲說。
秦桑被他吻得癢癢的,笑着躲避,“你討厭,好癢的!快走開啦,你個色令智昏的小色狼!”
“嗯,面對你很難不色令智昏。”接鍋已經成了必備技能。
秦桑扣多大的鍋給他,他都照接不誤。
“好啦好啦,我還要幹活呢,估計也快要出發了,出發之前,我得儘量多幹點。”
她放下墨忱卿的手,拿了羽毛筆。
墨忱卿卻賴在她身上不肯動。
她提筆就在他手背上畫了一隻小烏龜,“再搗亂,我就給你臉上也畫小烏龜!你想想,你那漂亮的臉上爬滿了小烏龜,得多可笑!”
“油嘴滑舌!我真的不跟你鬧了,幹活幹活。”
墨忱卿捏着她的手,在她另一隻手上畫了一隻小小的雀鳥,雀鳥長着長長的漂亮的尾巴。
秦桑好奇地問:“這是什麼鳥啊?鳳凰嗎?”
“這是小烏龜的好妻子。”
“神經病,你纔是鳥呢!啊,不對,你是小烏龜!”
秦桑笑着嗔罵,手中的筆再次擱置,她索性也不急了,跟墨忱卿笑鬧起來。
時光快得如白駒過隙,轉瞬便是幾日。
這期間,太子和博斐世子已經點兵動身,戶部的糧草也已到位,跟隨大軍一起運出京城。
因爲是太子和博斐世子帶兵,糧草籌得奇快。
畢竟,誰能讓博斐世子缺了糧草呢?那可是定王爺的大公子!
秦桑聽聞這件事之後,心裏特別不平衡。
“當初你帶兵打東夷倭寇的時候,糧草是一粒都沒給,完全喫自己的喝自己的,現在輪到他們兒子帶兵,那糧草真是給的豐足啊!”
墨忱卿輕哂,“如今還不是,打仗的糧草有,賑災的卻沒有,說到底,他,他們,心裏只有權勢,只有自己。”
秦桑冷了眉眼,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且看他們如何逆水行舟。”
墨忱卿揉着她一頭烏髮,卻是眉眼語氣俱溫柔,“阿桑,生逢亂世,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你說是不是?”
“我,秦桑,就是那覆舟的水。”
墨忱卿弄亂了她的頭髮,自己猶未察覺。
“阿桑,眼下還是要先救助百姓,我打算明天進宮,去見一見皇上。”
“那你諸事小心,千萬別被皇帝老兒算計了。”
墨忱卿輕笑:“我有那麼容易被算計嗎?”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哪那麼多怪話?”
“那你是世界第一。”
墨忱卿沉悶的心情總會被秦桑的無厘頭打趣給驅散,陽光照進心裏,嘴角不自覺就上揚。
次日,秦桑和他一起進宮,仍舊是用輪椅推着他,雖然他身體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但暫時還要裝一裝。
進了皇宮,墨忱卿去金殿面見皇帝,秦桑則順便去了趟內宮皇后殿,給皇后把了把脈,詢問了些近況。
皇后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行事作風看上去和從前已經沒有什麼區別,反應也變得敏捷起來,除了她自己心裏清楚,很多記憶丟失了,宮裏的人幾乎都以爲她完全好了起來。
這是個頑強的女人。
秦桑有時候特別佩服這些宮裏的女人,有這頑強心性和心計,要活在她那個時代,妥妥職場女強人啊!
不過,人家現在也是達到了女人的頂峯,只不過戰場不一樣罷了。
皇后跟她閒話了幾句家常,說起她大婚,本也想去參加,奈何身子不適,便沒去成,順便又問起了火鳳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