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就辛苦你們去查一查這些房屋的房地契的去向吧。”墨忱卿終於使出了今晚第一招。

    幾人面面相覷,不敢說不接受命令。

    “是,世子爺。”

    “你們孝敬墨平的這些銀兩,本世子就代他收下了。”

    幾人饒是久經官場,還是不太明白墨忱卿到底想幹什麼。

    莫非……又當又立?

    極有這個可能。

    幾人沒出聲,只聽墨忱卿又道:“現在無論是銀子還是糧食或者藥材,缺口還是很大的。幾位不是問有什麼任務交給你們嗎?那不如,幾位就去籌銀籌糧籌藥吧。”

    “可……世子爺,您不是讓我們去找回那些百姓失去的房子嗎?”

    兩害相權取其輕,和籌銀籌糧比起來,還是去要回房地契更簡單些。

    墨忱卿道:“要個房地契需要那麼多人嗎?也好,既然你們需要人手,那我就派些人手協助你們。墨平,你明日負責分派人手給幾位吧。”

    “是,世子。”

    幾名官員叫苦不迭,早知道是這樣,他們就不來了!

    “對了,世子,章不平已經招供,您看接下來怎麼辦?”

    “他不是自稱定王的人嗎?那就送回京城,把所有證據上呈皇上,然後請定王主審。”墨忱卿漫不經心說道。

    “啊?世子,您不怕定王會保他嗎?”

    “像這樣一個蠢人,你覺得以定王之精明會留着他咬自己嗎?”

    “呃……那不會。定王只會讓他死得很慘。”

    好一招借刀殺人!

    幾名官員立刻改變了想法,還是來的對。

    “這就對了。他要死,還要死得天下聞,以防各地還有官員效仿他,不顧百姓死活,只顧中飽私囊。”

    幾名官員戰戰兢兢,“那個,世子,我等願爲您效犬馬之勞,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墨忱卿看向幾人,一雙深邃的眸子像是能穿透人心,嘴角卻帶着若有還無的笑,“那,明日就仰仗幾位了。”

    “您客氣了。”

    “幾位,若是能將功折罪,我在奏報裏一定會奏明皇上的。”

    “那就多謝世子爺了。”

    “還有一樣,去辦事的時候,一不許擾民,二不許欺壓良善。”

    言外之意,籌銀籌糧之事,找惡人大戶要去。

    幾名官員答應着,“那就不耽誤您和夫人用餐了,下官們先退下了。”

    幾人退走之後,又聽說今日除了他們幾個,還有一些本地官員一早就等在忱卿世子住處門口,跟着他去了城外的,這些人受到了忱卿世子的“重用”。

    而另有一些官員,躲在家裏關上了門花天酒地,以爲這樣就可以平安無事了,結果,全被從家裏薅了出來,投入了大獄。

    幾人一邊扼腕嘆息不如那幾個早早堵門的精明,一邊又慶幸自己的脖子上頂的腦袋還算聰明,曉得將功折罪這條路,只是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差錯。

    幾人回去,連夜去找那幾位堵門的,一番熱情交流,諄諄囑託幾人下次有什麼狀況一定要互通有無,不要搞喫獨食那一套,衆人拾柴火焰高,團結力量大。

    墨忱卿雷厲風行,只花了兩天時間就把城外的百姓全都安頓好了。

    秦桑這邊卻沒那麼容易。

    因爲得病的人太多,藥材已經將要告罄。

    病人中重症又特別多,大夫嚴重不夠用,不得已,容大夫也跟着上陣了。

    第三天一早,她把所有大夫聚集起來開早會,穆蕭道:“師父,有幾味藥材已經沒有了。”

    秦桑神色冷然,“我來想辦法。實在沒有的藥材,藥方裏就先不寫了。”

    “可是師父,大昊的藥材儲備本就不多,沒了就是沒了,現種也來不及,您能有什麼辦法呢?”

    秦桑抿緊了嘴脣。

    這的確是個問題。

    缺糧,缺藥,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即便有銀子也買不到。

    墨忱卿那邊還有大戶可以挖,她這裏挖大戶也沒有什麼用,大戶家裏也不可能儲備藥材。

    “秦大夫,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藥材。”容大夫忽然開口。

    秦桑朝她看去,“什麼地方?”

    “離此地不遠,也就六十里路,有一個小鎮,叫吳家鄉,那裏有個做藥材生意的批發商,他手裏有藥材。不過……”

    “不過什麼?”

    “現在藥材價格暴漲,他又是個唯利是圖的,我怕,他會坐地起價。”

    “先去看看再說吧。穆蕭,今天還是由你和洪敏帶隊,我和容大夫去找藥材。”

    穆蕭道:“師父,您這身子……都熬壞了,還是告訴世子,讓世子派人去吧。”

    “他現在也人手拮据,我若再去抽,恐怕會耽誤他的事。”

    “那,要不我替您去吧。”穆蕭還是有些不放心也不忍心她去奔波。

    “你師父正值壯年,還不至於跑這點路就累趴下。”

    穆蕭還想再說什麼,被秦桑打斷,“行了,趕緊幹活去吧,有墨平跟着我,出不了岔子。”

    穆蕭見她注意已定,也只能接受,他囑咐道:“那師父您多小心。也顧念些自己的身體,別人的命是命,您的命也是命,您要是累壞了,心疼的可是世子。”

    “行了行了,你什麼時候也和世子一樣爹味了。”

    穆蕭哭笑不得。

    秦桑散了早會,叫上墨平和容大夫,趕赴吳家鄉。

    按容大夫的說法,吳家鄉在樂州城池往東六十里。

    東城外就是樂湖,樂湖是附近州縣最大的湖泊,哪怕現在是旱期,其縱橫也有幾十裏。

    三人在湖岸邊上了一艘樓船,樓船解纜東行。

    墨平站在船頭,與那船伕攀談,瞭解當地的風土人情,秦桑則和容大夫坐在船艙裏。

    湖上時有鷺鳥,水天一色,景色不錯,秦桑卻沒有一點欣賞景緻的心情。

    不知道是暈船還是害喜的緣故,船行十數裏之後,她忽然感覺反胃,忙起身去船尾嘔吐。

    容大夫忙過來給她拍背,“秦大夫,您這是怎麼了?”

    秦桑擺擺手,“沒事,就是有點暈船。”

    容大夫摸出荷包,從裏面拿出一顆梅子,“暈船喫顆話梅會舒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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