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岔開了話題。
厲筠難掩高興,“好啊!就是不知道我講的能不能入的了您的耳。”
秦桑笑道:“不用入我的耳,能唬住那幫子沒見過世面的學生就行了。而且,我相信你的專業水平。”
厲筠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後腦勺。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安排。”
“這幾天有個案子,等結了案可以嗎?”
“完全沒問題。”
秦桑吩咐墨平把狗子焚燒深埋,免得有人覬覦狗肉扒出來烤了喫,然後去上課了。
她上完了自己的課,正準備離開,去製藥廠,高牆那邊忽然傳來吵鬧聲,喧喧嚷嚷,十分聒噪。
秦桑懶得走大門,聽聲音很近,於是開了高牆上小門的鎖,推門過去,只見紈絝子弟們正吵鬧着要推倒高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在控訴着這高牆的存在就是在歧視他們,在故意排斥他們。
秦桑負手而立,眸光凜寒,高聲斥道:“推!今天推不倒這高牆,你們都是孬種!我秦桑的學院不收孬種,推不倒,你們就給我捲鋪蓋卷滾蛋!”
喧鬧聲戛然而止。
秦桑往前走了幾步,道:“我本意也不是要把你們分開的,奈何你們身份殊異。你們到底是來我的學院裏幹什麼的,你們心裏應該比我清楚。咱們心照不宣,別逼我做出不好的來!”
學生們被她凌厲的氣勢給震懾住了,一時間,都沒有敢站出來說話的。
醫監梗着脖子道:“秦院長,學子們就是想知道,他們爲什麼會被區別對待,他們要打破這種區別對待,這有錯嗎?”
有幾名學生跟着附和了幾句。
秦桑冷哼:“是他們想要打破區別對待,還是醫監大人你唆使他們幹出此等無聊的事的?”
醫監跳腳:“你……你不要血口噴人!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秦桑冷眼微眯,“說到區別對待,那邊住六人一間的宿舍,你們住的都是兩人一間的,那邊天天喫的是蘿蔔青菜湯,你們這邊只要拿出銀子,想喫什麼都行,而那邊教的課,和你們都是一樣的,那邊都沒人鬧,很珍惜學習的機會,你們是大腸長腦子裏了嗎?!竟然想要跟他們比平等?既然要平等,我成全你們!”
“今天誰推倒這道高牆誰就能留下,推不倒的,給我捲鋪蓋滾!”
“不是我們要求平等的,也不是我們要鬧事的!是醫監!醫監讓我們鬧的!”學生中忽然一人高喊。
“對,是醫監!他說高牆是對我們的歧視!”
起初有零星學生吶喊,漸漸更多的人加入進來,片時後,喊聲連成一片。
牆那邊的學生被吵鬧聲驚到,課都上不下去,一個個猴急着要過來看熱鬧。
幾位授課的夫子乾脆就放他們下課,隨他們去湊熱鬧了。
白劫自然也到了。
他前腳剛到,就聽秦桑道:“醫監大人,你作何解釋?”
“作何解釋?”醫監梗着脖子,想了半天的說辭,最後只能無腦噴:“本來這高牆就不該存在!你敢說你沒有死心?”
秦桑哼笑:“有啊。我當然有私心!兩邊的學生家庭情況不一樣,受教育情況不一樣,待人接物的禮節不一樣,放在一起,會彼此受影響,拖慢學習進度。”
“我建醫學院是想實現我天下百姓俱得健康體魄的夢想,可不是給誰來沽名釣譽的,如果誰有那種想法,現在就可以滾了,我這裏沒辦法給你那些虛妄的東西。”
秦桑朝一旁的墨平道:“去給我拿一把錘頭來。”
墨平心道,看來,今天這牆是保不住了,他很快去拿了一把大錘來,道:“世子妃,您有身孕,要幹什麼吩咐我就成了。”
“嗯,把這牆給我砸了。”
學生議論紛紛。
“真砸啊?”
“要不別砸了吧?”
“我們也不是真心要砸的?”
秦桑道:“這堵牆留着已經沒有意義,若你們心裏有牆,那這裏永遠都有牆,若你們心裏無牆,那這裏有牆也跟沒有一個樣。我希望你們永遠記住今天,你們希望得到平等,那我就給你們平等,你們若是誰敢高高在上欺負同學,那我就把他擎到牆頭上,永遠高人一等!”
她的話引起一陣鬨堂大笑。
隨着笑聲,墨平一錘砸下去,牆被砸了一個大窟窿!
笑聲戛然而止。
來真的啊!
院長這也太威武了吧?!
秦桑朝醫監走去,醫監一步一步後退,“你……你想幹什麼啊?”
秦桑走到他面前,一探手,輕而易舉就抓住了他的衣領子,“帶上你的東西,給我滾蛋。去跟太醫院說也好,去跟皇上說也好,你,被我秦桑開除了!唔,你們太醫院的院監就在這裏,白道長,這是你的人吧?麻煩你帶走吧,他已經影響到我們學院的品質了。”
白劫抱拳:“實在不好意思,秦院長,是我不好,沒有監管好下屬。”
醫監崩潰了,“哎,不是……我是皇上派來的!白院監,您得給我做主啊。”
白劫淡聲:“我做主?我做主將你驅逐出太醫院,在我沒改變主意前,你還是趕緊滾吧,免得髒了秦院長的地方。”
醫監已經懵了。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按照他的打算,煽動學生鬧事,秦桑必然會焦頭爛額,然後他再出面運作一番,使秦桑不得不下放一些權利給他。
可,他都還沒鬧起來呢,就被秦桑給平息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
兩名年紀大些的學生,一左一右架了他,拖了出去。
任憑他怎麼喊叫,也沒人搭理他了。
“墨平,回頭讓人把這牆給砸了吧。”
秦桑看着已經砸了一個大窟窿的牆,多少有那麼一點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