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相公,手段也不是一般的狠辣利落,清除蠹蟲從不手軟,該殺的殺該斬的斬,不放過任何一個罪人,也不會連累無辜。
官場提起他,無不聞風喪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而百姓心中,他自然是鐵面青天,是令人敬仰的好官。
老皇帝大概也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然而臨陣換將,莫說他手裏沒有將,就算他有,也是大忌,他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秦桑一路胡思亂想,不覺已經到了府門口,墨忱卿已經等在那裏,青年頎長挺拔,如松似柏,身上比之從前更多了些從容與穩健。
秦桑跳下馬車,提着裙子緊走幾步,自然而然挽住他的手,“回來的還挺早。噫,你身上這個臭氣太燻人啦,趕緊回去洗洗。”
“今天去了大牢,還沒來得及洗。”
墨忱卿解釋了一嘴,回到院裏,趕緊先去洗澡了。
秦桑回房喝了口水,也溜溜噠噠到了洗浴間。
正在寬衣的墨忱卿挑眉。
她笑嘻嘻解釋道:“我今天也見了個奇臭無比的人,我也來洗洗。”
“我幫你寬衣?”墨忱卿將髒衣服扔進了衣簍,湊了上來。
“正經點的,我就是來洗洗晦氣的。”秦桑笑嘻嘻推搡他,誰知他腳底並未喫勁,她一推,他就倒向浴桶。
秦桑趕緊去拉他,他身子一歪,反而將秦桑帶倒,兩人齊齊倒入浴桶。
本來還算不小的浴桶,因爲兩個人的進入而顯得逼仄起來,洗澡水溢出大片,將浴室地板都淹了。
秦桑撲騰着從水裏鑽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見墨忱卿還沒露頭,趕緊撈他,“你想憋死自己啊?快出來了啦。”
墨忱卿順勢將她往身邊一帶,精準吻住她脣瓣。
秦桑:“……”
哪有狼會放過送上門的小羊的?
那必然要啃得渣渣都不剩!
……
兩人從浴室出來,秋水把飯菜都熱了三遍了。
墨平在嘮叨她:“就說你不用熱,這一戰必然是乾柴烈火不燒盡不能出來的。”
“呸呸呸!不要臉!聽聽你說的都是些什麼鬼話?看我不告訴主子主母!”
“不用告訴了,已經聽見了。”
秦桑的聲音傳進來,嚇得小兩口一個機靈,墨平慌忙求饒:“主母,主母饒命,屬下再也不敢了。”
秦桑笑吟吟的,不帶怒氣,“無妨。也不是什麼逆天的話。墨平啊,你好像很懂啊?”
“不,墨平不懂,什麼都不懂。”
“不懂啊?那要不找人教教你?正好,你和秋水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該成親了。就當婚前培訓了。陸南。”
墨平臉都變色了,“什……什麼培訓啊?主母,屬下知道錯了,屬下真的改了!”
雖然不知道什麼培訓,但直覺告訴他,準沒好事兒啊!
秋水小聲地問:“主母,您……您要怎麼罰他啊?”
秦桑笑眯眯的,“心疼啦?”
秋水慌忙搖頭,“沒,沒有!”
秦桑拍拍她的小手,“放心,我不會懲罰他的。”
陸南從外面進來,“主母,您喚屬下什麼事?”
“墨平快要成親了,卻依然不知夫妻之事,這樣好了,你把他送去楊柳月那裏好好學學。學不成不許放他出來。”
楊柳月,京城最紅的頭牌。
墨平雙腿一軟,差點跪下,“主母!我懂!我什麼都懂!我不需要學習!”他轉過身抓住秋水的手,乞求道:“阿水,我心裏只有你,你快幫我求求主母,別把我扔去楊柳月那裏!我的完璧之身只能給你!”
秋水臉紅了,連呸好幾聲,扭頭就躲,“誰要你?你可別來禍禍我!我幫不了你。”
“主子,主子求您幫我求求情吧,我錯了,我知錯了。”
墨忱卿憋着笑,一臉沉怒,“知道錯了?不去楊柳月那裏也可以,那就罰你三天不許說話,但凡說一個字,就把你扔去楊柳月妹妹那裏。”
楊柳月有個妹妹,生的奇醜無比,二十了還沒嫁出去,青樓也不要她,她就一直靠楊柳月養着,對男人的渴求滿京城都知道。
墨平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眨巴着眼睛表達他的意思,但……沒人懂他在表達什麼。
墨忱卿氣笑了,笑罵一句:“滾出去。”
墨平深深鞠一躬,連滾帶爬地溜了。
秋水這廂福身一禮,道:“主子,主母,墨平多有造次,奴代他給您二位道歉了。”
秦桑擺擺手,“罷了罷了,逗他玩兒呢,最近城裏死了這麼多人,氣氛不好,就當活躍活躍氣氛了。”
墨忱卿:“……”這話好似在罵他啊。
“阿桑,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他委屈道。
“是是是,他們都該死,他們不死,老百姓不得好日子過。你乾的是大好事。”
秦桑也不知道他老先生爲什麼這麼委屈,大概率是自己說話太粗魯,不知哪句撞他敏感點上了,先哄要緊。
秋水擺了晚飯上來,秦桑和墨忱卿坐下來喫晚飯,邊喫邊說着話,交流今天各自遇到的一些“趣聞”。
沉寂了數月之久的王府重又飄出歡聲笑語,彷彿是枯木又逢春,令人欣喜。
在墨忱卿和墨家軍的努力下,京城表面上平靜安定了不少,路上漸漸有了行人,商家也都開始開門做生意。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只有當局者才知道,這不過是山雨欲來前的寧靜,甚至可以說是迴光返照。
老皇帝心中也是一清二楚的。
在墨忱卿接了審查慕容直及定王黨羽的浩大工程之後,老皇帝開始打起了墨家軍的主意。
待老皇帝養足了精神,便詔了墨忱卿到殿前。
同在場的,還有老皇帝的幾個心腹之臣。
比如宰相沐易之,就在其列。
沐易之是老皇帝的人,人盡皆知,原本慕容直一上臺,就要將他處理了的,但這位宰相一向狡猾,在慕容直稱帝之前,就對他表現出極大的忠誠,於是,他得以保全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