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平沒有等來陸東的答案。

    他氣得跺腳:“你真讓人失望!”

    墨如海道:“陸東,如果你有線索,我希望你能說出來,無論那個下黑手的人是誰,我都會將他揪出來,讓他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陸東道:“我確實不知道是誰。”

    “禮品是在哪買的?”墨平再一次問,“你說,我負責去查。”

    陸東動了動嘴脣,還是沒有說。

    秦桑忽然站了起來,走向北牆的兵器架。

    這裏是平時斷案的地方,衙役的兵器還有刑具都擺放在兵器架上。

    秦桑的目光在兵器架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一條長鞭上。

    這是行鞭刑的刑具。

    她拿了下來,握在手裏瞧了兩眼,然後慢條斯理走到了陸東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逼我的。我的孩子如今找不到救治的辦法,既然你不肯說,那你就代那人去死。”

    她退後兩步站定,揚起手,狠狠抽了下去!

    只一鞭,陸東身上的衣衫就破碎出一條大口子,細嫩的肌膚被抽破,鮮血滴滴答答流出來。

    墨如海眼中滿是震驚,他微微皺眉。

    這女人,也太狠了!

    墨平也震驚住了。

    主母不是個慫人他知道,但這麼狠辣無情的主母,他真的是第一次見。陸東是真的惹到主母的底線了。

    秦桑毫不手軟,緊接着又抽下去第二鞭、第三鞭……血沫子夾雜着皮肉迸飛,陸東只堅持了三鞭,就暈死過去。

    墨平手有些抖,嚥了口唾沫,忍不住勸道:“主母,她暈過去了。”

    秦桑眼皮眨都沒眨,“拿涼水,潑醒。”

    墨平身子禁不住一顫。

    他親自去打涼水。

    在打涼水的過程之中,他忽然想起以前主母也搞過刑訊,但那個時候,可沒現在這麼壯烈。

    她用一根銀針就解決了戰鬥。

    墨平有點想不通,主母怎麼忽然改了路子?

    他端着一大盆涼水回來,秦桑坐回到座位上,冷冷道:“潑醒她。”

    墨平於是拿水舀子潑了兩舀子,冰冷的水順着陸東的頭臉而下,從傷口上流過,淌了一地血水。

    看着十分可怖。

    不知道是不是水潑得太少,陸東沒有醒。

    秦桑起身上前,端起水盆兜頭潑下,陸東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秦桑又把她的鞭子拿到了手上,冷冷看着陸東,又是一鞭落下,陸東一聲悶哼,嘴角都咬出了血,她頭都沒有力氣擡起來,身子在血水中蠕動了一下,秦桑緊接着又一鞭落下。

    墨平都感覺到了疼一般,身子跟着一抽抽,“主母,再抽下去就抽死了。”

    “她求死得死,便宜她了。”

    “主母,她還沒有說那些補品裏的線索,還不能死。”

    “她寧願死都不想說,你沒看着嗎?”

    墨如海終於開口:“陸東,你還不願意說出那幕後黑手嗎?”

    陸東掀了掀眼皮,嘴角咧開一朵絕望的笑容,“不是我不說,而是我說了之後,恐怕,墨州就要掀起滔天的巨浪,會死很多人。”

    秦桑冷笑,“這就奇了怪了,我又不濫殺,我只是要找出幕後黑手,先討得我孩兒的解藥,再與他算一算這筆賬,何來滔天巨浪?又何來死很多人?你的意思,莫非是害我孩兒的有很多人?”

    墨平補充道:“也可能是說,那幕後黑手勢力龐大。”

    秦桑擡眸看向墨如海:“二叔,您是墨州城的代城主,您對墨州各方勢力最是熟悉,您覺得,會是哪一方龐大的勢力?”

    墨如海道:“這無憑無據的,如何猜測?還是得陸東說出實情,才能再下定論吧?”

    秦桑望着在血水中一動不動的陸東,道:“你不是怕連累別人喪命嗎?那好,我就連累給你看。你要記住,一會兒不論誰死,都是你造成的。令副將!”

    “在!”

    修羅隊的令副將進來,雙手抱拳。

    墨如海暗戳戳打量了這人一眼。

    人高馬大眼神堅毅,一看就是非常勇猛的戰將。

    可真是名好戰將啊!

    他也見過墨家軍的將士,精兵之中也有這號人物,但這人是不是墨家軍裏的,還不好說。

    如果這樣的人在自己的麾下……

    他還沒臆想完,就聽秦桑吩咐道:“帶上你的人,去將這城裏的大戶人家通通帶到這裏來。”

    墨如海忙道:“侄媳,你這是做什麼?”

    “既然陸東不肯說,那我就只好一個一個審了。二叔,這辦法雖笨,但也不失爲一個有用的辦法是不是?”

    “胡鬧!那你得連累多少無辜?”

    “不是我連累,是陸東連累。陸東她不招啊,我有什麼辦法?要不然,二叔你試試能不能讓她招?”

    墨如海無奈一嘆,“陸東,你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莫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麼黑手,是你自己做下的?”

    陸東咬着牙,不肯回答。

    秦桑厲聲:“令副將!還不行動?”

    “得令!”

    令副將轉身出去,一聲“行動”傳來,緊接着便是齊刷刷的腳步聲遠去,墨如海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不是,侄媳,你這樣鬧得滿城風雨的,這合適嗎?”

    秦桑神色冷酷至極,“這城是我墨家的城,這城裏百姓是我墨家子民,我乃墨王妃,唯一主母,二叔覺得我有沒有權力這樣做呢?”

    墨如海強忍着胸中怒氣,道:“是是是,你是有權力這麼做,可你也得考慮一下影響吧?”

    “影響?什麼影響?我孩兒若是殞命,有沒有影響?我堂堂墨王妃,護不了自己的孩兒,這傳出去,有沒有影響?有人在我墨州地界害城主的兒子,這沒有影響?”

    秦桑神色聲音俱森冷,一聲聲一句句彷彿是地獄裏來的。

    墨如海無言以對。

    他絞盡腦汁地想了半晌,才吐出一句:“應該還有別的辦法的。侄媳,你別衝動。”

    秦桑忽然笑了,“我衝動嗎?”

    那笑亦帶着森冷氣息,駭人至極。墨如海嘴角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血水裏的陸東忽然發出微弱的聲音:“秦桑,是我不好,你殺了我吧,別妄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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