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海手腕感受到巨大的阻力,驚訝地微眯了眯眼。

    這女子不過一介鄉下婦人,怎生這麼大的力氣?

    秦桑表示,力氣大真和她沒什麼關係,她也沒有練什麼內力氣功,純屬是承接了原身的力大無窮。

    但她的力氣到底只是蠻力,和墨如海那種練家子的內力無法同日而語,所以她及時開口,阻止墨如海在她面前殺掉陸東。

    “那你也不能因爲她不開口而枉殺無辜吧?”

    “我可以不殺,那就要陸東開口了。”

    墨如海深吸一口氣,“陸東,你還不開口?你都連累好幾個人丟掉了性命!”

    陸東咬着嘴脣,似乎是在思量,良久,她吐出一句:“我說了,你就不殺人了?”

    她是對着秦桑說的。

    秦桑點點頭,“你說了,我又怎麼會殺人?”

    墨如海怒道:“你快說!”

    他似乎是急了。

    但爲什麼急,就不知道了。

    陸東大喘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忽然有破空之聲傳來,秦桑只看見銀光一閃,那銀光以極快的速度奔向陸東!

    另一個方向上,亦有一道銀光破空而來!

    只聽一聲尖銳的金屬碰撞聲,火花一閃,暗器落地!

    墨平走過去,用一塊布包着撿了起來,呈給秦桑看,其中一枚是星狀的,另一個只是一塊碎銀。

    那星狀暗器上隱隱綠光,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墨如海大驚失色,怒道:“什麼人?”他隨即命令自己的人去追。

    十幾人朝着暗器發出來的方向追去,場面有一點點小混亂。

    秦桑卻是紋風不動,墨平也沒有動,令副將和他的兵也沒有動。

    “有人要暗殺你封你的口,你還不說?”秦桑冷冷道。

    一旁的墨如海微微眯起眼眸。

    這小婦人,果然是不可小覷!

    “是墨二夫人!墨二夫人給我的!”已經奄奄一息的陸東,忽然很大聲地說!

    幾丈內的百姓爲數不少,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場面立刻炸了!

    墨如海似乎是早有預料,此刻驚也不驚了。

    他只是神色冷酷地道:“陸東,你要爲你自己說的話負責!”

    “二爺,我本不想說,可今日之局面,您覺得我還能不說嗎?”

    秦桑道:“二叔,縱然補品是二嬸給的,也不代表毒就是二嬸下的,何不把二嬸叫來問個清楚?”

    墨如海冷着臉,道:“侄媳,你放心,如果這事真是你二嬸做的,我必不姑息!按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秦桑道:“二叔,我只是想要問下毒之人拿解藥,至於下毒之人該怎麼辦,那是您這個代城主的事。”

    墨如海深深看她一眼,隨即命令人去將他的夫人請過來。

    只是,他剛下完命令,就見遠處瘋狂跑來一人,嘴裏喊着:“二爺,二爺!不好了二爺,夫人她自盡了!”

    秦桑眸光一凜。

    墨如海則是急得腿腳都不利索了,跌跌撞撞奔向那報信的人,“什麼?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若敢騙我,我會要了你狗命!”

    “二爺,小的豈敢騙人?夫人她……服毒自盡了!”

    墨如海跌跌撞撞就往墨府方向奔去,他的貼身跟班阿焰急急跟了上去。

    “墨平,將她先押入囚車,我去看看。令副將,這裏你先照看着。”

    秦桑迅速吩咐完,趕緊追上去了。

    墨平解開綁縛陸東的繩索,往囚車押解,陸東貼着他耳邊,低聲道:“你快跟去看看!她功夫不高,恐有詐。”

    “先送你上囚車。”

    “你腦子有病?把我扔地上,自然有人來押解我!”陸東不由動怒。

    墨平這纔將她往地上一扔,喊了一聲令副將,追着秦桑去了。

    令副將自然過來將陸東押入囚車,命人看管。

    秦桑心中怒火燃得潑天般旺。

    墨如海,這也太豁的出去了!

    趕到墨府,門口已經圍了一羣人在哭喪,還未換上麻衣素服,穿着錦衣的人們哭得各有各的特色。

    墨如海疾步進門,“人在哪裏?”他急問。

    “在臥房。老爺,夫人她……嗚嗚嗚……”

    墨如海不理會爆哭的下人,一路趕往臥房。

    秦桑隨後跟着進來,只見墨如海已經坐在他夫人旁邊痛哭了。

    一個大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任誰看了也要爲之動容,但秦桑瞭解這其中的門道,所以,她並沒有感動,而是在心中嗤之以鼻。

    “二叔,我能看看二嬸嗎?”

    她問。

    墨如海擡起滿是淚痕的臉,警惕地質問:“你要看什麼?看看她有沒有死透嗎?”

    “我只是出於大夫的本能,希望能救回每一個可以救得回的人。二叔若覺得我多此一問,就當我什麼都沒問過。”

    秦桑冷了臉,語氣亦不好,墨如海心情差,她心情同樣差,爲什麼要給他好臉子?

    她又沒有長着一張聖母臉。

    墨如海怒斥:“如今她人都沒了,就算補品是她給的,一死也足以謝罪了吧?!”

    秦桑對於他的強盜邏輯無言以對。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火氣,道:“二叔,茂茂還活着,我需要解藥救茂茂。”

    “補品雖是她給的,你有證據證明毒是她下的嗎?就算你真的能證明毒是她下的,她現在人已經沒了,又如何給得了你解藥?秦桑,你果真要讓人死了也不得安寧嗎?”

    墨如海字字血淚地控訴。

    “二爺,這好像是夫人寫的遺書。”

    阿焰忽然在桌上發現一張信箋。

    他把信箋遞給了墨如海。

    墨如海看完,仰天長嘆,“造孽啊,造孽!”

    他手一垂,信箋飄落,剛好掉在秦桑腳下。

    秦桑撿起遺書,掃了兩眼。

    遺書中寫道,她因記恨墨忱卿殺了她的兒子,故給墨秦下毒,替兒子報仇。如今大仇得報,她要去陪自己的兒子了。

    好,很好。

    這理由簡直天衣無縫。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道:“二叔,二嬸給茂茂所下之毒稱爲孩兒蠱,蠱術在我中原大地早已絕跡,如今只有東夷尚存。二嬸爲何會有孩兒蠱這種歹毒的東西,忘您還是查明,否則遺禍無窮。”她頓了一頓,神色淡得看不出情緒,“逝者已矣,二叔節哀。我先告辭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