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是她悲憤的時候,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裏只有受害人,沒有蠱蟲培養室,也沒有關於蠱蟲的資料,她一步步朝慧遠逼近,慧遠不敢再貼着牆壁走,只好左右移動。
秦桑怒斥:“站住!再動,我就要催動你體內的蠱蟲了!”
慧遠悲憤不已地站住腳步,“你想幹什麼?你要來這裏,我已經帶你來了。”
“你們在哪裏養蠱的?帶我去!還有,你們關於養蠱的資料,都存放在了哪裏?”
“我……我不知道!”
“你再說一遍不知道!”
“我……在……在那邊。”慧遠指着中間的一間石室道。
那間石室裏都是兒童,有二十幾個之多!但她看過了,除了孩子,別無它物。
“你敢騙我?!”
“不敢!”慧遠慌得抱住了腦袋,“那裏面還有一間內室!”
秦桑推他:“進去給我打開!”
慧遠不敢不聽,抱着腦袋小心翼翼往裏走,秦桑跟在他後面,小心警惕着。
地上全部都是小孩子,亂爬亂扭,有兩個爬上來抱住了慧遠的腿,慧遠狠狠將他們給甩了出去!
兩個孩子撞上牆壁,脆弱的小身軀分崩離析!
秦桑震驚氣怒,一掌拍向慧遠後心,將他後心那枚銀針全都拍進了慧遠的身體!
劇烈的疼痛使得慧遠站立不穩,栽倒在地,幾個孩童立刻爬向他,一個個如同飢餓的小獸,狠狠咬住了慧遠,咬破他的肌膚,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液!
秦桑被這一幕驚呆了。
她上前將慧遠給拎了起來,躲開那幾個孩童,將他扔在牆角,“自作自受!你們養蠱害人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一天會被反噬?!”
慧遠身體疼痛難忍,腦子卻還是清晰的,他腦子並不疼。
正如秦桑所說,他可能真的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被蠱蟲吞噬掉!
他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衝秦桑吼道:“要不是你,誰能耐我們何?”
秦桑冷笑,“那正好,我就是你們的剋星,我就是來懲罰你們的!開門去!”
她一腳踹在他身上,疼得他滾了幾滾,半晌才緩過來那口氣兒,掙扎着爬起來去開了門。
那門與牆壁渾然一體,若是不仔細看,還真想不到那裏還有一道門。
門開了,裏面透出明亮的光。
秦桑將慧遠踹了進去。
看慧遠沒有什麼反應,她纔跟着進去。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想起關門聲!
秦桑身形如電射出,但還是晚了,外面那道石門關的死死的!
她目光掃了一下週圍,沒發現有開關消息之類的東西,她立刻回到內室,拎起了慧遠,“出去的機關在哪裏?”
慧遠臉白如紙,“怎麼會有出去的機關那種東西?那不是要把這些孩子給放出去了嗎?只有外面有機關!我被你害死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慧慈的聲音:“你們就在裏面喂蠱蟲吧!”
“救你?你就在裏面待着吧!你甩鍋陷害你師兄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是你的師兄呢?這時候又想起師兄來了?晚了!”
秦桑忽然大笑起來,“我就說你是甩鍋吧?你還不承認!現在好了,現世報來了吧?”
“你……都怪你這個妖女!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我就是來懲罰你們的人,我就是你們的天譴!”
“呸!你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說什麼天譴?!”
秦桑嘴角挑起一抹肆意冷酷的笑靨,“那你拭目以待。”
她鎮定地走進內室。
內室的光來自十數顆碩大的夜明珠,明明是養蠱的地方,卻一點都不陰森可怕。
室內擺放着幾排架子,架子上安放着一排排琉璃盒子,各色各樣的蠱蟲在琉璃盒子裏蠕動着,有的大如青蟲,有的小如蚊蚋,看上去也不是多可怕的樣子,但想一想這些東西植入人的身體裏,那將是多麼恐怖的事!
秦桑逐個看過去,並沒有在裏面找到孩兒蠱。
她已經從茂茂的血液裏提取到孩兒蠱並培養了成蟲出來,和這裏面的任何蠱蟲都不一樣。
她上上下下翻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再找到其它器皿。
她心裏慌了起來。
“所有的蠱蟲都在這裏了?其它地方有沒有?!”她猩紅的眼睛看向蜷縮在地上的慧遠。
“沒……沒了。”慧遠打着顫。
“這裏面,是不是少了一種蠱?”
秦桑幾步走到他面前,踩住了他心口位置。
一陣入骨入髓的疼痛席捲全身,慧遠一口氣憋了回去,暈倒了。
秦桑恨恨踢了他一腳,又一次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地尋找起來,然而,依然如前面的結果一樣,並沒有孩兒蠱。
她回到慧遠身邊,將他背後銀針取出,扎醒了他。
四肢百骸猶有餘痛,但卻又不似先前那麼疼得厲害,力氣也好像回來了一點點,慧遠長舒了一口氣,一睜眼,就見秦桑正死死盯着他。
“你……”他只吐出一個字,便噤聲不敢言語了。
秦桑冷冷道:“關於蠱蟲的文獻資料,在哪裏存放?”
“那個我實在不知,都是師兄保管的。”
秦桑捏着銀針,在他身上幾處穴位紮了一遍,慧遠眸光渙散,呆呆地望着她,她問道:“關於蠱蟲的資料,放在哪裏了?”
慧遠搖搖頭,“不知道。”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了。
秦桑將銀針再次扎入他後心位置,疼痛喚醒了他。
從這一刻開始,他身上那種沁入骨髓的疼痛再沒停止過,起初他還有力氣祈求秦桑賜予他解藥,一刻鐘之後,他連張嘴的力氣的都沒有了,但很奇怪,即便痛入骨髓,他也沒有暈死過去,活活地感受着那種生不如死的痛。
秦桑在石室裏尋了數遍,把每一塊凸起凹陷的地方都試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機關,試着推了幾次石門,那石門紋絲不動。
她只能放棄自救,等待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