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被他盯得滿身不自在,低頭逃避他灼灼的目光,“我纔沒有嚇她,是她自己膽子小。她還噴了我一臉水呢!”
墨忱卿忙拿出帕子,蘸了水,給她擦洗臉頰,又找出一件乾淨衣裳來給她換了。
渾身清清爽爽的,秦桑的心情也好了些,口氣沒剛纔那麼衝了,“你這個人真是,我要醒的時候自然就醒了,你都想些什麼損招出來?”
她小拳頭捶在他肩窩。
墨忱卿再次把她擁入懷裏,“你醒了,真好。這些天我都嚇死了,恨不能跟着你去。”
秦桑故意道:“跟着我上哪去呀?”
“嘖……醒了就開始調皮,看我不狠狠罰你!”
“罰我?你要怎麼罰我?唔……”她話音未落,就被吻住了嘴脣。
墨忱卿也不敢太用力,怕她剛醒來身體還遭不住,他只是在她脣瓣上停了一會兒,然後脣瓣稍稍離開,但還是抱着她。
他心中的喜悅和激動是無以表達的,只是這幾年越發變得喜怒不形於色,深沉了許多,外面瞧着,是安安靜靜的。
秦桑卻是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安與悸動。
她勾住他的脖頸,拉低,主動吻上了他的嘴脣。
她也想不出別的能表達她此時內心情感的方式,只能用一個深吻來表達。
墨忱卿淺淺迴應,仍舊是怕她身體太弱,但阿桑總是能激起他內心的慾望,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半晌,墨忱卿忽然抽身,一驚一乍的:“阿桑,要不要穆蕭來給你檢查一下?”
秦桑:“……我的相公,你現在幹這事兒不覺得不合時宜嗎?”
墨忱卿還是堅持己見,叫了穆蕭來。
得知秦桑醒來,穆蕭高興得像個猴子,蹦着來了。
在仔細望聞問切數遍之後,他告訴墨忱卿檢查結果:“我師父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但是她這兩年身體遭受了太多傷害,必須好好調養,不然,以後有的罪受。”
秦桑自己瞭解自己這身體,但她不想墨忱卿太擔心,便斥道:“你那點醫術就別在我這祖師爺面前耍大刀了,趕緊去忙你的吧,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會調養。”
穆蕭再想要據理力爭,被她一腳踹下了車。
墨忱卿哪裏看不出來這裏面的道道?但他沒說什麼,只是將秦桑抱入臂彎裏,溫聲道:“以後你搓給我喫的丸子,也給自己搓一份,咱們兩個一起養生,好不好?”
秦桑笑眯眯的:“好啊。”
墨忱卿眉眼間亦帶着笑,那些疼楚都很好地被他掩藏在了眼底心底。
北上的行程算是順利。
天下亂了太久了,百姓們都祈盼能過上和平安定的日子,所以,譽滿天下的墨忱卿與秦桑來了,他們都載歌載舞歡迎。
有些大昊遺老遺少不服輸,以螳臂當車,以期能護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但他們哪裏能阻擋得住勢如破竹的墨家軍?根本就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他們給平了。
對付土匪惡霸,墨忱卿派出了同爲土匪出身的何關和其部衆。
何關最有經驗,可謂天時地利人和皆掌握,那些哪怕是依靠絕對地形之利的土匪惡霸,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這樣一路打了四五個州府,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眼看離京城不過五百里遠了,前方得來消息,皇帝不甘心落敗,聯繫上了他隱藏的一支神祕軍隊,正從外對京城展開進攻。
墨忱卿派了墨家軍連夜趕往京城打援,他身邊只留了陸北訓練的幾百影子。
墨辛不同意這個方案,極力反駁:“少主子,如今何統領正在各地剿匪,您身邊的兵力太少,恐怕不妥。萬一遇上偷襲,太危險了!”
墨忱卿擺手,“即便是遇上偷襲也沒什麼,陸北陸南都留在我身邊呢。你安心把你的任務完成便是。”
秦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一仗,怕是一場硬仗,我調一百醫護隨你們去,墨統領,戰場上,人命纔是最珍貴的,後勤也要安排好。”
穆蕭此時終於明白,他師父辦醫學院,培養醫護,不光是爲天下無病痛,也是爲了給墨忱卿做好後勤。
嘖,瞧人家夫妻,果然夫唱婦隨的典範啊!
穆蕭不知道的是,當初決定將舊王朝打碎的主意,可不光是墨忱卿的主意,秦桑也是有份參與的。
只能說,夫妻兩個是志同道合罷了。
墨辛帶兵啓程,連夜奔襲直奔京城,五百里路程只用了兩天半,到京城外圍,派斥候探聽情況,得回來的消息是,四城門只有東南兩城門有敵兵,數量大約在五萬左右。
這和原來得到的消息有出入!
原來得到的消息是,對方有十萬精兵!
墨辛立刻想到,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少主危!
現在回援怕是已經來不及,但墨辛還是分了一半兵馬回援墨忱卿,另一半人馬,隨他攻城!
他相信,少主人是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落敗的,只要他能堅持到援軍到達,那就沒問題!
京城這邊,他自會替少主人守住!
等着他前來驗收成果!
事實上,墨忱卿那邊打得確實有點辛苦。
前來偷襲的部衆約有五萬,而他身邊只有幾百影子和守城的區區幾千兵馬。
老皇帝出動的五萬兵馬,稱得上是精兵,斥候夜裏出城探查,在敵營中還發現了操着東夷話的兵,爲數不在少數。
斥候傳報回來,墨忱卿倒還沒什麼,秦桑先跳着腳罵了起來。
“堂堂一國皇帝,居然認賊作父勾結外敵,他這不是向異邦稱臣嗎?!他老臉呢?啊?他老臉呢?他怎麼不去死啊?!”
墨忱卿好笑地安慰她:“他是什麼樣的人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你以爲他不知道白劫是什麼人?他依然將他留在身邊重用他,不就是因爲,他想護住那張龍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