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是肖聿重,是他爺爺奶奶,但總歸也是代表了他。
沉默地想了想,項之年苦苦一笑,臉上的笑容苦得一眼即明連心底都是苦的。
她一嫁給前男友,他連微薄的幫助資格都沒了。
送機的項家人都是女眷,其中有老太太,聽見廣播響起,紛紛催着他快走,叮囑在國外別想那麼多,照顧好自己。
項之年點頭,讓他們回去後轉身離開。
等家人走了,躲在角落裏的項之年又走出來,望眼欲穿地在人羣裏搜尋辛語,等着她。
高速路上,辛語搭的出租車離機場很近了,而她一路上也都在看着手機時間。
因爲從醫院裏證實了項之年確實有幫季女士繳費,一繳就是一千萬!
她要怎麼還這筆錢和情?
這輩子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賺到一千萬。
才擡頭,遠遠望見應急車道上停了輛白色轎車,車子前後都放了緊急標示,辛語趴到車窗邊看情況,在出租車快速經過白色轎車時,眼尖地從降下的車窗看見後座有位老人昏厥。
“司機師傅,麻煩應急車道停車!我是醫生,有患者需要救治!”
司機連忙在應急車道停車,並下車護送辛語過馬路,往回奔向白色轎車。
傍晚下班時間將至,肖聿重打電話給辛語。
辛語也正準備下班,接到他的電話,跟同事說了聲後走至一邊接聽。
“我剛準備下班。”
肖聿重默了默,道:“過來等我下往。”
辛語:“?”
“臨時有個小會。”肖聿重輕描淡寫解釋了下。
“我還要去買菜。”
“我不介意一起去。”
“可是我——”辛語話沒說完,肖聿重便掛了電話,她立馬瞪起眼看手機,直接發消息過去:“我晚上還要加班!”
今晚要做點好喫的拿去醫院給小不點。
可肖聿重是一慣的沒有回覆。
辛語氣得懶得再管那麼多,直接下班去買菜。
去等他下班?不可能。
然而說好了不去等他下班,但辛語在花了二十分鐘買好菜之後,躊躇之下還是去了肖氏旁邊的咖啡廳,然後發消息給他說到了。
等了大約十來分鐘,肖聿重終於回覆了消息。
“我還有事,不用等了!”
一看他的回覆,辛語瞬間氣炸,後悔跑來這裏。
但出了咖啡廳,她立馬打電話兇他:“肖聿重你故意耍我呢?我說了不來,你生氣,我來了你又叫我不用等了!以後不要叫我等你下班,老孃不伺候!”
“你本來就不想伺候,又何必跑來等!”肖聿重又是說完就掛了。
“啪”一下,手機被扔到辦公桌面上。
就在剛剛一分鐘前,他接到了項院長的電話,誠心感謝他的太太辛語,在車來車往的高速路上仗義相救項老太太。
經過簡單瞭解,項太太和老太太一起去機場送項之年,在回去的路上發病。
所以事實簡單明瞭擺在肖聿重面前,在他送她回醫院之後,她跑去機場送項之年了,而經過覈實,項之年的班機推遲。
收起思緒,肖聿重起身去拿外套,打電話約人喝酒。
而肖氏旁邊的咖啡廳前,辛語還拎着菜站在那裏,直到看見肖聿重的車子從裏面出來,又看着車子往反方向駛離,終於死心離開。
醒醒吧,別他一讓你來你就來!
回到家,辛語開始開始清理食材做晚飯,但也只做自己和小不點的分量,反正肖聿重也不回家。
隨着時間的流逝,飯香味,炒菜香味飄散,辛語只想着小不點開心的樣子,心情好了起來。
寒冬酒館裏,肖聿重坐在吧檯的高腳椅上喝着酒,時不時看看腕錶上的時間。
風鈴聲響起,門外進來個高瘦的男人。男人戴着禮帽,圍着圍脖,一身黑色保暖衣着,短款雪地靴。
唐起淵一身寒氣來到吧檯邊坐下,示意酒保來杯暖酒,轉頭看肖聿重:“肖大老闆不回家喫飯跑來這裏喝什麼酒?不怕媳婦生氣?”
肖聿重比唐起淵大七八歲,兩人在生意場上不打不相識,那一刻,各自心裏都有相識恨晚的感覺,雖然年齡差了幾歲,但很多事情都能夠共情。
“你以爲每個媳婦都像你媳婦似的溫柔似水,每天送走迎回?”肖聿重說着冷嗤一聲,腦海裏全是辛語冷若冰霜的模樣,氣都氣飽了,還哪來的心思回家看她臉色,“這麼晚你還能出來,你老婆真夠大度體貼的。”
唐起淵似笑非笑:“這一看就是吵架了。”話落伸手拿起酒保放到面前的暖酒喝了口,“沒有夫妻不吵架,但是牀頭吵架牀尾合嘛。”
肖聿重不以爲然,不解地問他:“你老婆也是個女強人,爲什麼她就願意爲了老公孩子迴歸家庭,而很多都不願意?”
“別說很多了,就明說是你老婆吧。”唐起淵直接點明,“陸雲她想工作我也支持的,家裏可以請鐘點工和保姆,不是一定非要她幹家務不可,而且家裏一直都有鐘點工。你要知道,做家務很累的,何況還要帶孩子。”
“我又沒有孩子。”肖聿重道,“我就讓她煮個一日三餐,有多難?她都不願意。”
唐起淵頓時一臉瞭然的表情,手指點了點他臂膀,“你給的愛不夠。”
說到這點,唐起淵也想起自己當初與陸雲因爲愛而錯過的時光,他們都愛着對方,可是卻又都以爲對方不愛自己。
愛?
肖聿重覺得很可笑,他愛她都來不及了,她呢?
心裏只有項之年。
“不是不夠,而是我給的,她不要。”
抿着酒的唐起淵聽了,側頭看他,見他滿臉憂愁,想開解,又不知從何下嘴。
感情的事,終究是要當局者雙方都明白心意,旁觀者再怎麼幫忙也徒然。
“不要就不要,咱們喝酒,一醉方休。”
酒杯輕輕碰了下,肖聿重一飲而盡。
晚上十二點,辛語陪着小不點躺在病牀上睡覺,卻輾轉難眠,想的全是肖聿重那個渾蛋。
想個王八蛋幹什麼,賤啊……
牀頭櫃上的手機倏然“嗚嗚”震動起來。
肖聿重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