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
一開口，嗓子沙啞不已。
低頭看手機的陸雲聞聲擡頭，見她醒了，驚喜地連忙起身過去坐在牀邊：“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陸雲接到肖聿重的電話就趕了過來，而肖聿重也去了醫院，在得知辛語的遭遇後，又生氣又心疼。
辛語感覺了下，除了後腦勺，其實沒什麼感覺。
“我被人從後面打了一下就昏過去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陸雲其實也不太清楚真實情況，只跟她說知道的：“是肖聿重叫我過來這裏的。來這裏之前，我跟她說你不見了，然後他就去找你，這裏是他的房子。”
辛語聽了，以淡到幾乎聽不見的音量“哦”了聲，想問他現在在哪，心裏卻又不知道對於他自己該不該問。
她不問，陸雲便主動告訴她：“我過來之後，肖聿重去醫院了，可能是動到傷口了。”
當然，這只是陸雲的猜測，因爲肖聿重離開時臉色並不好。
“他……”辛語欲言又止，“我會謝謝他的。”說罷便起身要下牀，被陸雲伸手按住，她擡頭看陸雲，滿眼疑問。
“你再休息一下吧，肖聿重有喊過醫生給你做檢查。”陸雲說道。
辛語沉了沉默，但躺了回去，默默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房間裏很安靜。
陸雲走回沙發坐下，因爲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總不可能讓她說肖聿重現在有悔過的心了，勸她跟他復婚吧？
同爲女人，被深愛的男人傷害有多受傷，感同深受。
良久之後，辛語驀然開口：“阿雲，其實我並不知道我跟他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如果愛一個人，又爲什麼會捨得傷害呢？就算有誤會，也不該是這樣。”
陸雲擡頭看向她那邊：“男人的思維，都是豬的思維，不後悔一次就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渣。比如我老公。”
說到最後，陸雲似嘲非嘲地淡笑了下。
聽見她的話，辛語不由地好奇起她和唐起淵的愛情故事。
“你跟唐董的故事好像挺吸引人的，能不能說的？”
看她一臉興趣的表情，陸雲輕扶額：“都是陳年舊事。”
“可我聽着感覺唐董跟肖聿重一樣渣過。”陸雲說完抿嘴笑。
陸雲可笑不出來，張嘴就罵唐起淵“死男人”，然後便將與唐起淵的故事說給辛語聽。
辛語聽完簡直聽呆了，這堪稱比她還要慘，不單有來自深愛的男人傷害，還有原生家庭的傷害。
“你的意志好頑強。”辛語絕對是佩服的。
陸雲聽了，低下頭看互相摳着的手指，無奈而遺憾地說：“其實我也曾流過產，也誤會是我老公幹的，其實是我老公當時那個妹妹乾的，因爲她喜歡我老公嘛，想離間我們離婚，然後我相信了，畢竟是協議婚姻，他也從沒說過愛我。”說完才擡起頭看辛語，“那時的我很沒自信的，不相信他心裏有愛我，不相信協議到期他不會離婚，比較缺安全感吧。”
辛語看着她的神情，看見了她對過往的心酸和委屈，以及對唐起淵的愛。
“你看看你現在多幸福。”辛語笑道，“我跟你的情況就不同。”
陸雲深嘆口氣，以局外人的角度說道：“還得是自己解決。”
辛語：“……”
醫院裏，肖聿重做完檢查後躺在病牀上休息，醫生帶着護士離開。
趙磊過去關上門，折回到病牀邊，低聲說道：“肖總，黎書跳樓身亡，可能跟辛祕書的母親季青梅有關。”
肖聿重略睜開眼皮，深不見底的黑眸閃着冷光：“查清楚了？”
“有目擊者說看見黎書像是被推了一下，推的那個人是個女的，然後當時別墅裏只有黎書和季青梅，黎書死了，是季青梅的報的警，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季青梅。”趙磊說道。
“調查組的怎麼說？”肖聿重又問。
“還在確認。”
肖聿重沉吟良晌，道：“先拖一拖，讓阿語過個開心點的年，不管什麼事，都年後再說。”
趙磊點點頭，轉而說道：“那您現在的情況，明天年三十……”
“明天一早我就出院，沒什麼大礙。”肖聿重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在醫院過年，明天是很重要的日子。
可他卻不知道，明天竟是他跟辛語難以跨越關係的日子。
“晚上誰進了包廂查到沒有？”
趙磊喉結動了動，看肖聿重的眼神有些閃爍，但最終在肖聿重的目光下開口：“是項之年。”
這個回答，令肖聿重僵默至冰點。
項、之、年！
年三十這天，辛語決定回肖家看看肖老太爺和老太太。
肖老太爺和老太太以爲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會在這今年的最後一天見到，激動到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肖爺爺，肖奶奶。”辛語站在離他們遠遠的地方，低着頭跟他們問好，然後又道歉：“對不起，我傷了你們的心。”
不管當年的車禍事實如何，他們都養了她十幾年，她之前的逃避和避而不見，在來這裏之前她纔想通，她都不應該讓兩個老人傷心。
“你還知道回來看我們啊？我還以爲你一走不回來了呢。”肖老太太走過去拉她，“我和爺爺天天都想你回來，知道你跟阿重離婚，我們都被那渾小子氣死了。”
肖老太爺看着辛語，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但最想問的就是她怎麼有個五歲的孩子。
猶豫再三，終於開了口：“阿語，你……”
“孫大少爺，您回來了。”管家的聲音自外面響起。
三人紛紛轉頭看過去，肖聿重從外面大步沉穩進來，他一眼看見在這個客廳已久違地沒看見的小女人。
他看着她良晌才移開目光，跟爺爺奶奶問好：“爺爺，奶奶。”
“你還知道回來？”肖老太爺很不高興地說了句。
肖聿重看眼辛語的反應，沉默不言。
辛語也是暗瞟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