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發生了這種事情,經理也不太好做。
眼看着吳明去打電話,他乾脆也就再等等,等到供銷社的人來了能認識自己,這事也就好辦了。
於是他直接坐到了休息區等待,吳明打完電話之後回來依舊用言語挑釁着,江餘根本不想多說什麼。
經理則是看着二人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而且江餘也沒有說,他也懶得去多嘴說這些東西,反正今天這臺車肯定是能賣出去的,無非就是賣給誰的問題。
吳明見到江餘不理會自己,心中雖然很生氣,但他一直在這邊糾纏反而搞得自己像個跳樑小醜一樣,於是也帶着女伴坐到了另一處休息區等待着。
沒過多久,吳白水便趕來了。
吳明見到父親來了,當即起身走了過去:“爸,就是他要和我們搶。”
而江餘也看向了吳白水那邊,他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供銷社雖然主要還是賣東西的,但畢竟是一個市級的單位,所以各種部門也很雜亂,而且江餘每次去供銷社都是直接到馮主任的辦公室和馮主任去談。
吳白水發現自己也不認識這個年輕人,心中一定,徑直走了過去:“你是哪家的?”
完全就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
但江餘看着對方這態度,心裏也十分不爽:“我不是哪家的,我就是我自己這一家。”
這話聽在吳白水的耳中同樣感覺不是很舒服。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想買車選擇多的很,何必非要搶呢?看你這麼年輕就出來買車,應該也是給家裏買的,但我想就算是你家裏應該也不願意得罪供銷社吧?”
江餘聽到這話不禁愣了:“真是扣了一頂好大的帽子,你是供銷社的主任?還是說你和你兒子能代表供銷社的臉面?怎麼?得罪了你就是得罪供銷社?”
吳白水大小也算是個副主任了,出去從來都只有別人對他客客氣氣的份兒,就算是一些小單位的領導見到他都得陪笑臉,然後遞根菸,一口一個主任的叫着。
眼看着江餘絲毫不買他的賬,吳白水直接轉頭對那經理說:“這車是供銷社要買的,平常需要拉着領導出去談業務或者是開會,我不管這車現在是誰訂的,但只要沒給錢,那就代表着還沒有賣出去。”
經理一看這場面不禁更加頭疼了,對方這派頭一看就是供銷社裏的什麼領導。
可對方的語氣說的又是這麼不容置喙。
因此不禁將腰又彎下了一些:“但這位客人訂車也是有人打過招呼的,我們做生意自然誰都不想得罪,要不然你們自個兒再商量一下把車賣給誰,畢竟這是你們自己內部……”經理帶着商量的語氣說道。
可還沒等他說完就被江餘打斷了:“沒事,這件事情你夾在中間也確實不好做。”
但江餘說完剛纔的話之後,又轉頭看着吳明和吳白水說了一句:“那我也去打個電話好了。”
說完直接就來到了電話前,從腋下夾着的包裏拿出電話本來翻了翻,找到馮主任辦公室的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馮主任,是我啊,小江。”
江餘剛剛從供銷社離開,馮主任自然不會忘記:“是小江啊,怎麼了?”
江餘嘆了口氣說道:“馮主任,這事兒您做的可有些不太地道啊。”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江餘其實也是要求着馮主任辦事的,但江餘自忖有着鄭國富撐腰,而且供銷社雖然厲害,但鄭國富那可是正兒八經的供銷社方面的直屬領導。
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在馮主任面前太過於卑微。
可馮主任一聽這話有點摸不着頭腦:“江廠長,是訂單出了什麼問題,還是你感覺合同有問題?我怎麼做事不地道了?”
“馮主任,說實在的,我們龍騰就是一個剛發展起來的小廠子,上次我來談生意,開的車還是和朋友借的,這一次過來更是坐的大巴,馮主任您經常接觸生意人,所以也很清楚有輛車還是很重要的,但您前腳許諾了讓我直接過來提車,後腳又讓人來和我搶……”
馮主任現在更搞不清楚狀況:“我什麼時候讓人去和你搶了,小江,你這話說的可得講證據啊!”
他也不太願意得罪江餘,位置越高,做事就越需要小心謹慎,他其實也不太知道鄭國富和江餘具體是什麼關係,但是以鄭國富的性格很少會給人打電話拉關係。
而且這種事情就算他直接去問,鄭國富肯定也不會說的,因爲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避嫌。
所以他一直對江餘都很客氣。
“現在供銷社裏的那位領導就在這兒,要不然我讓他來和您說?”
“行,那你讓他過來。”
隨後江餘便直接衝着吳白水那邊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過來接電話。
吳白水剛纔聽了兒子的話也感覺江餘不是什麼有着深厚背景的人,否則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呢?
雖然江餘這樣像是招呼手下一樣招呼他,讓他感覺有些不爽,但他想了想還是走了過來。
就算不知道電話那邊的具體是誰,但估計也就是哪個小單位的老闆之類的。
江餘將電話交給吳白水。
吳白水把話筒放在耳邊:“你是哪位?”
言語有些不太客氣。
可他的話音剛說完,聽筒那邊就傳來了一聲疑問:“小吳?”
此話一出,吳白水頓時僵住了。
在供銷社裏有資格這麼叫他的一共就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後勤辦公室主任,另外兩個則是供銷社的主任和副主任。
而他整天和領導們低頭不見擡頭見,自然一下就聽出了電話那邊的人是供銷社裏最大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