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南抱着小馬達的頭晃來晃去。
第二天邊蘭出去採購年貨，回來時臉色卻沉重了不少。
邊南扒拉着袋子裏的鞭炮和春聯，眼睛卻偷偷觀察着邊蘭。
終於，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媽，怎麼了？從回來後就心不在焉的。”
邊蘭心虛地眨眨眼，又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
“沒有啊，我不還和之前一樣嘛。”
她在客廳踱步，過了一會兒開始給小馬達餵食。
“媽，你出去前已經餵過一次了。”邊南提醒。
“啊？哦。”
邊蘭又將狗糧倒回去，又給碗裏面裝了水讓小馬達喝。
小馬達仰着頭，它估計着是那人已經找過媽媽了，所以她纔會如此。
邊蘭坐不住，立馬又進臥室將牀單被罩都揭下來拿起洗，只後又將客廳打掃了一遍。
邊南知道她這是在發泄情緒，但邊蘭也不說怎麼了，他也不好再問一遍，只能默默回到自己房間。
“大哥，你說咱媽怎麼了？”
邊南躺到牀上，鬱悶地看着小馬達。
小馬達跳上桌子：【你很快就知道了。】
“哎呀，又是這一句話，你不是來拯救我的嗎？那你就被以後會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不就行了嗎？”
邊南坐起身，湊到小馬達面前，伸出兩根手指。
“你就說行還是不行。”
【有些可以，有些不行，我是爲了你好。】
邊南來勁了，“你怎麼和媽說的話一樣啊？什麼都爲了我好，怎麼？年紀到了就自動解鎖家長語錄了？”
“你是不是以後還要說，以後不好好學習就去廠裏打螺絲吧！現在不學習以後就後悔吧！”
他學得有模有樣，雖然是爲了調侃，但小馬達還是驚了。
因爲他說得完全一樣……
【你說得對，看來很有自知之明。】
邊南嗤笑一聲，捧着小馬達的頭讓它強行與自己對視。
“你別忘了咱倆是一個人，有自知之明的是咱倆。”
哦對，他倆是一個人。
小馬達突然反應過來，看來以後還是少調侃他了。
作爲剛纔的彌補，它慢悠悠地打字：【對不起，除了這件事，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邊南抱着手臂，一副這還差不多的樣子。
“那昨天晚上什麼情況？”他問。
【這是一個事，換一個吧。】
一個事兒？
什麼意思？跟蹤他的人也跟蹤他媽了？
但是不像啊，感覺邊蘭是遇到煩心事了，不是被跟蹤的反應啊。
算了，應該沒什麼危險，不然小馬達肯定告訴他。
“嗯……讓我想想。”他摸着下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其實想知道的有很多，但突然讓他問他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想了半天他總算想起來一個，他衝到桌子前，手撐在桌角，語氣中是藏不住的期待。
“王明什麼時候能醒啊？”
小馬達沉默了。
以前，他和王明根本沒有什麼交集，而且王明在高二已經死了。
但現在王明的死已經被改變了，其實這也是它嘗試改變自己命運的第一步，它成功了，但也造成了未知的後果。
小馬達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告訴他。
小馬達看着邊南的目光從期待變爲震驚，許久才緩過神來。
“你說什麼？他已經死了？”他一屁股坐在牀上，“那現在是怎麼回事？是你救了他所以未來被改變了嗎？
【可以這麼理解，現在的世界和之前的世界大致走向一致，但是可以被改變的，只要你想，一句話一個行爲都有可能改變未來。】
邊南緩慢地點點頭，心中還是有些震驚，發生的這些像動漫故事一樣，太神奇了。
【所以邊南，只要你努力，你和溫雯的未來也可以被改變。】
小馬達再一次迴歸主題，將勸學貫徹到底。
邊南突然想起來之前做的夢，他實在忍不住問：“我和溫雯到底在未來會經歷什麼？”
小馬達沉默了許久，這期間它回憶了很多。
他想起畢業後與溫雯的不歡而散，想起那套刺眼的情侶羽絨服，想起綠城下的雪。
他想改變這一切。
【我到這裏之前，溫雯訂婚了，和她的大學同學。】
打完字，小馬達直接跳下桌子，走到房間角落，不知道在想什麼。
邊南看着電腦上新打出的黑色字體，眼神越來越黯淡，這和他的夢一樣。
“這是我們最後的結局嗎？”他小聲問，但卻沒人回答，接着他自嘲一聲，“其實我早該料想到的，我這麼差勁根本配不上溫雯。”
他將自己完全放倒在牀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吊燈。
“雖然我有時候會說我要和溫雯永遠在一起，我會介意溫雯和別的男孩接觸，但我確實配不上她，一切都是我不願意認清現實的夢境。”
他看一眼牀頭的照片，那是之前去公園拍到，後來他去照相館打印了出來。
“夢總有醒的時候，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醒。”
小馬達一步步走到牀邊，直接伸出爪子拍了他一巴掌。
“嘶，你幹嘛呢？”
邊南捂住臉從牀上一躍而起，憤怒地看着罪魁禍首。
“汪汪汪！”
小馬達又跳上桌子，這次它打字的力氣大了很多，鍵盤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emo的，我是想讓你努力學習和溫雯考上一個大學的，你個xx真是油鹽不進。】
“xx？xx是什麼意思？”邊南問完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哦，你是在罵我。”
……
小馬達覺得自己臉上掛滿了黑線，這小子什麼注意點啊，永遠不挑重點。
我他媽的是想告訴你要好好學習啊！
邊南皺起眉毛，“你是想罵我，怪不得我覺得你剛纔叫得‘很髒’，原來在說髒話。”
小馬達又一巴掌拍到他臉上，最後恨鐵不成鋼地將後面罵他的話刪了。
邊南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但是表情算不上好。
“可是溫雯想考京都大學啊，我學到死都考不上吧。”
沒有自信，輕言放棄，這些缺點他倒是全佔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要是不想學就算了，大不了六年後看溫雯和別人結婚唄。】
最後的激將法了。
果然，邊南立馬跳腳，“那怎麼行？我不放心把她交給別人。”
【那你就好好學習，否則愛情面包你一樣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