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樾道:“還說沒受傷,脖子怎麼成這樣了?”
葉彩唐鬆了一口氣,這是看她脖子上的青紫呢。
“沒事。”葉彩唐往後退了點,端起薑湯喝:“應該是勒着了,就是有點痛,也沒破皮。”
夏樾皺眉道:“雖然沒破皮,但傷得不輕,說話都啞了。只是你自己看不見罷了。”
葉彩唐不太在意,看不見就當沒有,大不了明天出門戴個絲巾……哦,她窮沒有絲巾,穿個領子高一點的衣服罷了。也沒人會盯着別人的脖子看,看也無妨。
夏樾說了句你等下,然後就出了門。
沒一會兒回來了,手裏拿了一瓶藥。
葉彩唐已經喝完了薑湯,正辣得嘶嘶的吸氣,一邊用手在嘴巴邊扇着風。
夏樾在門口看她那模樣,不由的笑了一下。
咚的一聲,一個小袋子丟在桌子上。
葉彩唐奇怪拿起來,只覺得一股甜香味道從裏面散了出來。
“是糉子糖。”夏樾道:“本來是送給伙房張師傅家的小孫女的,便宜你了。”
袋子裏果然是一顆顆的糉子糖,製作的非常精緻,袋子也很精巧,看來不是街邊的便宜貨。
葉彩唐捏一個塞進口中,那甜蜜芳香的久違味道充斥味蕾,差一點哭出來。
怎麼說呢,有些原因不足爲外人道,上輩子高血糖,這輩子窮。
夏樾看着葉彩唐那模樣也是心酸,道:“六扇門的福利還是不錯的,我也沒那麼小氣。你若是平日想喫個蜜餞糖果,需要買點胭脂水粉,直接告訴採買就行。這部分賬我會和他結的,不算在你的工錢裏。”
這都是每個月二兩銀子之外,額外的福利。
葉彩唐頓時覺得脖子上的傷一點都不痛了,夏樾這就算是個糖衣炮彈另有目的,她也要先把糖吃了,再考慮炮彈的問題。
“好的大人,謝謝大人。”葉彩唐麻溜兒道:“大人您真是最好的大人。”
夏樾看着葉彩唐臉頰鼓着一大塊,說話都不太利索的樣子,微微一笑,命令道:“擡頭。”
葉彩唐茫然擡頭。
只見夏樾從懷裏摸出個白瓷小瓶,瓷瓶打開,散出淡淡幽香。
“這是六扇門特製的傷藥,比外面的好。”夏樾伸手沾了一點。
葉彩唐連忙要拒絕:“我自己來就行……”
“你看的見嗎?”夏樾一句話就吧葉彩唐堵回去了:“你是打算整個脖子都抹嗎,這藥很貴的。”
貴是硬傷,葉彩唐暫時無解,只好老實的仰着腦袋。
脖子上很快傳來情況的感覺,綢緞在收緊的時候面積並不大,何況她還用手在兩側墊了一下,所以青紫的面積也不大,葉彩唐基本可以從夏樾手指滑動的範圍,估計出青紫的形狀。
“行了。”夏樾很快給葉彩唐抹了藥,將藥瓶放在桌上:“這個你留着。雖然你不會武功,危險的事情不會讓你去做,但看你毛毛躁躁的樣子,平時也難免磕着碰着,用的上。”
我做事怎麼就毛毛躁躁了,還難免磕着碰着,大人你就不能想我點好嗎?不怕好的不靈壞的靈嗎?
呸呸呸,童言無忌。
不過這只是心裏的吐糟,葉彩唐是不會爲了這樣的小事和衣食父母產生矛盾,破壞和諧的同事之情的。
“好的,我知道了大人。”葉彩唐恭送上司,送到門口突然道:“對了,現在金正利的嫌疑更大了,我們要去他家搜查嗎?”
“暫且不急。”夏樾道:“金正利嫌疑雖大,卻還缺有力實證,此時將人抓來,他若抵死不認也是無法。”
葉彩唐想想也是,後來又問了盧外北,雖然當時金正利確實在孟家老宅,可他是去看風水的,那兩天一直都在,也不突兀。
夏樾道:“去他家搜查,若能找到絲線自然罪證確鑿,但若找不到,怕是打草驚蛇,一卷絲線,他如果有心再藏,或索性直接丟了,那就萬難尋覓了。”
若兇器是一把刀一把斧子,無論怎麼藏都不好毀。那絲線不一樣,雖然堅韌不斷還是怕火,再不濟,拴個石頭往隨便那條河裏一丟,透明的東西,火眼金睛也無可奈何。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人過去監視跟蹤。”夏樾道:“在案件未明之前,不允許他離開京城。”
葉彩唐立刻道:“大人想的周全。”
這一通折騰下來,天也黑了。
林母在家中時刻想着女兒更寢食難安,只覺得那屋子是一會兒也待不下去,索性便捲了鋪蓋過來投稿葉彩唐。
夏樾吩咐過,林母的住處早已經收拾好,葉彩唐很高興,一個人願意走出來,願意接受工作,那就是願意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葉彩唐正和林母在房裏說話呢,夏樾匆匆推門進來。
現在天氣不冷,葉彩唐除非晚上休息,並不習慣鎖門。六扇門若是再不安全,那就只能搬到皇宮裏去住了。
葉彩唐嚇了一跳站起來:“大人,怎麼了?”
“夏大人。”林母也嚇了一跳。
見林母在,夏樾定了定神:“林嬸來了,去伙房看過了嗎,可還習慣。”
那有什麼不習慣,林母連忙說了一堆感謝的話。
夏樾平靜道:“小葉在六扇門當差,安置好家屬是應該的。要不然,她做事也不安心。”
林母也不傻,一見這麼晚了,夏樾來的那麼急,知道有正事兒,連忙便說累了,告辭離開。
林母一走,葉彩唐忙道:“怎麼了?是不是金正利跑了?”
她現在就擔心這個,按照她的習慣,有嫌疑應該先抓回來,在六扇門裏等着調查結果纔對。
夏樾將手裏的一卷東西放在桌上:“你看。”
葉彩唐一看,這不是海望天老先生給他們的絲線嗎?
再一看:“不對,這不是海前輩給的,他給的沒那麼長一卷?”
夏樾道:“這是金正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