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絕不可能的老人孩子去掉,又將可能性不大的男性名單去掉,頓時,性別年齡都符合的還剩下一百人多人。
衆人頓時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雖然一百多人還是挺多,但是有之前的大數值在,一對比就顯得格外輕鬆。
夏樾想了想,又道:“這些人也可以再選一下,家裏有年輕一輩的,家庭條件不差的優先。金正利這些年貼了這麼多錢,就算是對方不幹活兒只吃飯,條件也不會差吧,可以做小生意的優先。”
葉彩唐眼前一亮:“這麼在意一個人,辛辛苦苦賺了那麼多錢都給了對方,我不信他不去看。看看這些名單,有沒有做小生意的,而且是金正利常去的做小生意的?”
戶部雖然會有每一戶的人口登記,但不會記錄每一戶都是做什麼的,而且很多人的職業是換來換去的,也記錄不過來。
這麼一排序,頓時又少了許多。衆人都覺得肩上的一座大山,頓時只剩下半座。
第二日一早,衆人拿着名單分頭去找。
大約是看葉彩唐是個女孩子,怕她在外面喫虧,夏樾基本上是親自帶着她的。
金正利幾個徒弟七拼八湊出來的幾個他常去的地方,葉彩唐都已經瞭然於胸,當走到一家麪館的時候,兩人停住了。
傅家牛肉麪。
這家牛肉麪館,就是之前金正利十分喜歡來的店,而且這家的女主人,四年前,就在金正利買下貴重喪葬用品的前兩天過世。
彷彿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這家還有一個兒子,叫做傅盛。而傅盛的父親,在去年意外身亡,如今店裏,只有傅盛和他的妻子,帶着一個三歲的女孩子。
夏樾帶了葉彩唐進了店。
早飯最熱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麪館裏客人不多,見有人進去,一個夥計過來問:“二位客官要喫點什麼?”
剛從六扇門吃了早飯,喫的還挺飽的兩人都不餓,但你要什麼都不喫,也不好搭話。
夏樾便點了幾個小喫,夥計應着去了。
葉彩唐四下一看,櫃檯後面站着個正在算賬的年輕人,看起來應該就是老闆。
她偷偷摸摸的,卻又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陣子那個中年人,然後把椅子往夏樾邊上挪了挪。
夏樾感覺到了,嫌棄道:“幹嘛?”
大庭廣衆之下,不適合勾引上司的啊。
葉彩唐幸虧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的話肯定要以下犯上,把茶碗蓋到他臉上去。
“大人。”葉彩唐低聲道:“你看那個掌櫃的,如果他就是傅盛的話,我覺得十有八九沒跑了,他長得和金正利真的挺像的。”
夏樾坐的這個位置不太合適,沒辦法像葉彩唐那麼方便的看傅盛,於是想了想,只好也挪了挪,兩個人更近了。
葉彩唐於是也嫌棄的往後靠了靠。
誰也別想單方面嫌棄誰。
這一下,夏樾也看的清楚了,但是他不認可葉彩唐的看法。
“你覺得他和金正利像嗎,並不像啊。”夏樾研究了一下:“是不是因爲你心裏是這麼想着,所以受了影響?”
夏樾好學:“願聞其詳。”
葉彩唐道:“俗話說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我說他和金正利像,一個是他們的骨相相似,另一個,是他們有相同的顯性基因傳承。”
夏樾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這麼說吧,大眼睛,高鼻樑,大耳垂,長睫毛,這些都是十有八九是會傳給孩子的,就是隱性基因,我記得金正利的耳垂就挺大的,這個傅盛,雖然旁的地方不像,但是這一點和他很像。”
就憑一個耳垂?
夏樾的表情分明是,你以後少對外發表這方面的看法,不然容易被打。
但是葉彩唐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是開玩笑。
可惜,她沒機會見一見傅盛的爹孃,不然再參考一下他們的長相,這個判斷會更加的準確。
幾盤點心一會兒就來了,兩人呆看了看,誰也沒動筷子。
早飯喫的太飽了,現在真的不餓。
大概是因爲店裏人不多,傅盛的帳也算完了,有空看一下店裏的情況,這一看,發現了葉彩唐和夏樾的不對勁。
傅盛走了過來,客氣問:“兩位客人,是小店的點心有什麼問題嗎?我見兩位上了菜後,都沒有動筷子。”
好喫不好喫,合不合胃口,好歹啃一口吧。
點一桌子菜不喫,很容易叫人覺得你是來砸場子的。要不是看他們倆都是斯斯文文,穿着講究,傅盛會覺得他們連錢都不打算給。
夏樾還沒說話,葉彩唐先嘆了口氣。
“哎……”
傅盛有點緊張:“姑娘怎麼了?”
怎麼不喫還唉聲嘆氣呢,自己家的點心,叫人這麼悲傷?
葉彩唐道:“不瞞老闆說,只是有些觸景傷情罷了。”
傅盛更要問一聲怎麼了?
葉彩唐道:“我們有個朋友,非常喜歡喫你家的牛肉麪和點心,可惜他這幾天出了意外去世了,所以其實我們也不餓,就是想在這裏坐一坐,緬懷一下他罷了。”
夏樾十分佩服葉彩唐,瞎話張口來,說的還有模有樣的。確實是六扇門緊缺的人才。
傅盛一聽,神色也跟着凝重起來,頓了頓問道:“不知你們的朋友,是哪一位。若是老客,可能我也是相識的。”
葉彩唐道:“是金先生,金正利先生你知道嗎,他是個風水先生。”
說着話,葉彩唐和夏樾都盯着傅盛的臉。
傅盛的臉色果然驟然變了,聲音不自覺的高了八度:“你說誰,金正利。”
葉彩唐沉重點頭:“是啊,老闆你也認識他嗎?”
傅盛的面色有些恍惚。
葉彩唐又叫了一聲:“老闆?”
“啊?”傅盛猛地回過神來,直起身子。
“你沒事吧。”葉彩唐關切道。
“沒事,沒事。”傅盛胡亂的搖頭:“就是太意外了,金先生前幾天還來我們店裏吃了面,怎麼就突然過世了,他是如何過世的?”
葉彩唐低沉道:“他是被人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