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傾城女仵作 >第66章 還有三個
    其實這個現場根本不需要仵作,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梁哲民是怎麼死的。

    他的死,也確實是有人親眼目睹的。

    梁哲民死的很慘,在一條長長的巷子裏。

    他要穿過巷子,本來騎的好好的,不知道爲何馬兒突然受驚,猛地一下擡起腿來,將他摔落在地,他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落下的馬蹄踩在了胸口。

    那一聲慘叫巷子兩邊的住戶都聽見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開門出來。

    這個時候是午飯時候,巷子裏沒什麼人,兩邊雖然是街道,但人來人往都要自己的事情,不是時刻都有人往巷子裏看的。

    葉彩唐走到巷子裏一看。

    嘖嘖嘖。

    真的慘。

    梁哲民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姚海峯的跟班,應該是十分親近的那種,俗稱狗腿子。

    此時,他仰面躺在地上,葉彩唐在他身上大概的檢查了一下,擡頭對夏樾道。

    “肋骨斷了三根,根據目擊者說的,梁哲民的死亡時間很短,都沒撐到他們想起來去喊大夫。初步懷疑是斷裂的肋骨插進了心臟,引起心臟大出血,這些出血都堆積在胸腔裏,從而使心臟無法運作失去功能。”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有時候衆目睽睽之下,來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夏樾點了點頭:“還有其他的傷嗎?”

    “有。”葉彩唐看着傷痕累累的梁哲民。

    臉上,手上都是拖拽摩擦的痕跡。雖然這些不致命,但是看起來特別慘。

    “左邊小腿骨折,右手手腕斷裂,身上還有很多擦傷,傷口都是新鮮的,傷口上的附着物和這個巷子地面的雜物相同,應該都是在被摔下馬之後,掙扎中形成的。”

    雖然梁哲民死亡時間非常短,但是死亡之前一定非常驚恐,也算死的挺慘的。

    而踩死了梁哲民的那匹馬已經被安撫下來了,就拴在一邊的樹上。

    雖然不是什麼高頭大馬,但也是一頭非常不錯的馬,一身順滑黑毛,十分有力量。

    姚家有錢,因此什麼都是好的,馬兒也是好的。

    “就是這個馬。”目擊者,一箇中年人還有點害怕的指着黑馬道:“不知道爲什麼跟發瘋似的,我住在那頭,開門就看見這個人在地上掙扎,然後馬兒不停的踩……”

    夏樾打斷道:“你覺得馬是受驚亂踩,還是有目標的對準這個人踩。”

    這問題問的有些難度,中年目擊者想了想:“那還是亂踩的,就是亂蹦帶跳那種,倒不是追着他踩的。”

    夏樾點了點頭。

    姚府正在辦喪事,又死了人,雖然只是個下人,但姚文松還是匆匆來了。

    一看見滿地的血和躺在地上的死人,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幾日時間,姚文松瘦了一大圈,喫不好睡不好,雖然心裏有喜悅,但這幾日確實心力交瘁。

    “哎,怎麼會這樣。”姚文松看着地上嘆氣:“我們家最近是不是風水不好,要請人來做做法事?”

    “做法事是沒有用的。”葉彩唐在一旁聽了,忍不住道:“要做善事纔行。”

    姚文松愣了一下,連連點頭。

    “是,姑娘說的有道理。”

    父親在世的時候,就想跟夏樾搞好關係,雖然一直沒能攀上。

    如今倒是陰差陽錯的和夏樾搭上了話,雖然葉彩唐只是夏樾的手下,但誰不知道六扇門怎麼可能有女子做捕快,這姑娘十有八九,和夏樾是有其他關係的。

    葉彩唐剛纔只是想到了路清雨的事情,心裏不平隨口一說罷了,說完之後也沒再搭理姚文松,起身去看馬。

    姚家正在辦喪事,姚海峯已經死了,死無對症,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說什麼。

    打擾別人辦喪事和打擾別人辦喜事一樣,都是忌諱。

    馬兒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夏樾摸了摸馬頭,安撫了一下,順着馬身轉了一圈

    聽見腳步聲,不用擡頭也知道是葉彩唐。

    夏樾頭也不擡的道:“小葉,你覺得梁哲民的死,是個意外嗎?”

    “我不知道。”葉彩唐就事論事:“我只能說從目前死者的死亡原因來看,是個意外。他身體無急病,外觀看無中毒現象,有目擊者親眼所見,是被驚馬踩死的。”

    說起來,是運氣不好。

    就像是有人從五樓掉下來扭着腳,有人從二樓掉下來送了命。

    驚馬事件發生的肯定不少,但被一腳踩死的不多,但凡是偏一點,那根斷了的肋骨不能插進心臟,也還能救一救。

    但壞事做多了的人,就是這個命。

    “我也不知道他的死是否是意外。”

    夏樾擡頭看了一眼葉彩唐:“但是我剛纔問了姚文松,梁哲民是日常跟着姚海峯的四個人之一,前些日子,姚海峯經常上山遊玩,也確實去了一趟南山,梁哲民是隨從之一。”

    葉彩唐擰起了眉。

    她明白了夏樾的意思。

    姚海峯的死,像是一個意外。

    梁哲民的死,也像是一個意外。

    可意外多了,就不是意外了。梁哲民的死,頓時讓人覺得姚海峯的死也不是意外。

    馬匹沒有什麼問題,夏樾取下馬鞍看,然後視線停在某一處。

    “果然不是意外。”

    葉彩唐連忙湊過去看,只見在馬鞍上,有一個凸出來的尖。

    “一根釘子?”葉彩唐想伸手去確認一下,被夏樾將手擋開。

    “別碰。”夏樾道:“小心戳着。”

    葉彩唐連忙收回手。

    “這釘子放在馬鞍上,有人坐上去後,就會扎破馬背,馬兒自然發狂。”

    葉彩唐似乎在什麼故事裏聽過這種謀殺的方法,但她想了想,疑問道:“可是爲什麼在這裏才發作,難道兇手不擔心死者出了大門就上馬嗎?”

    “因爲鬧事不許縱馬。”夏樾道:“梁哲民從府裏出來只能牽着馬,一直走到這裏,才能上馬。兇手將一切都算的很好,我甚至懷疑……”

    夏樾看了看長長的巷子。

    “如果梁哲民沒有恰好被馬踩死,他也會出來補上一刀。”

    這當然只是夏樾的猜測罷了,但長長的巷子一個個的門,此時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張張怪獸的嘴。

    葉彩唐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梁哲民,緩緩道:“還有三個。大人,你說兇手,會不會是路清雨畫中的那個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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