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沒想到那麼多,用尋常的方向去理解了不軌企圖四個字。
“他沒什麼企圖,就是喝多了,也算是爲案件獻身吧。”所以夏樾才屈尊降貴的扶了一把。
並且決定可以給他報銷酒菜和來回的車錢。
“哦。”葉彩唐明白了:“他去找朋友打聽仙女殺和如慧師太的情況了。”
之前謝止就說他這朋友消息靈通,見多識廣,但就是好一口。找他去問情況,不用多少錢,但是要抱着必醉的決心。
謝止真的太不容易了。
夏樾點了點頭,再聞了聞自己的袖子:“我去換件衣服,等謝止醒了再說。”
說着,夏樾轉身就要回房。
“等等,等等。”葉彩唐連忙跟了上去:“大人我有要事稟告。”
“說吧。”夏樾對自己身上的味道難以忍受,腳步不停。
葉彩唐就說把今天去了九福堂,去了姚家的事情說了。
夏樾聽到一半的時候,人已經進了房間,猛地站住了。
“這麼說來,薩又心確實想殺姚海峯,但姚海峯,也不能全算是薩又心殺的。”
“對,是這個意思。”葉彩唐說的興起,自然跟着往裏走,然後被堵住了。
夏樾站在門口,兩手按着門框。
“我換衣服,你打算跟進來嗎?”
葉彩唐反應過來,立刻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不用了,我就在門口。”葉彩唐乖巧道:“大人您換,我給您看門。”
“莫名其妙,我的門難道不能扣上麼?”夏樾應了一句,然後關了門,啪一聲,落下了鎖。
葉彩唐蹲在門口,兩手脫下下巴,不受控制的想了一下房間裏的場景。
別的不說,夏樾的身材還是不錯的,平日穿自己的便裝不錯,偶爾穿一身黑色官服更不錯,是個天生的衣架子,什麼衣服都撐得起來。
盤靚條順,寬腰窄肩,胸肌腹肌大長腿,這種身材,一般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難怪大男人換件衣服還要鎖門。
哈哈哈,大人真是懂得保護自己啊。
此時王統找了過來,正看見葉彩唐蹲在夏樾房門口,還在自言自語鎖門。
“小葉。”王統道:“你在說什麼呢?什麼保護自己?”
“沒事。”葉彩唐回過神來:“我說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懂得保護自己。”
“哦。”王統懵懵懂懂的,也不知葉彩唐再說什麼,順口道:“你說的對,不過女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自己。”
葉彩唐連連點頭。
沒錯沒錯。
此時夏樾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就看見葉彩唐和王統在房門口一左一右的蹲着,跟兩個門神,哼哈二將似的,只覺得十分礙眼。
“王統先說。”夏樾果斷道。
雖然葉彩唐剛纔說的事情也很重要,但他暫時不想聽她說話,總覺得她眼神有些不善。
王統立刻站起來:“兇手對丁聰下手了。”
葉彩唐也跟着站了起來。
“哦,沒有,命大。”王統道:“昨晚上在六扇門門口窩了一夜沒敢這麼睡,早上去門口攤子上喫早飯。要了一碗麪,沒喫呢,心神不寧的打翻了,結果旁邊的流浪狗上來吃了兩口,當場就口吐白沫了。”
這下毒也下的太簡單粗暴了吧。
葉彩唐疑惑道:“兇手是麪攤老闆嗎?”
“不是。”王統道:“那個老闆在巷子口擺了幾十年了,不可能是兇手。他說今天早上,有個可憐兮兮的年輕人,說忘了帶錢沒喫飯,問能不能給碗麪,說用勞動力換,幫老闆打半天雜。”
“他是兇手?”
“十有八九吧,因爲狗被毒死後,亂哄哄鬧了一陣,然後那個打雜的年輕人就不見了。丁聰後來回憶,他的面確實是那個年輕人端上來的,不過年輕人戴着帽子遮着臉,看不清楚。”
一時間,葉彩唐也不知道該遺憾,還是慶幸。
夏樾道:“丁聰現在人呢?”
“在大堂了裏呢。”王統道:“哭着喊着說要交代,趕都趕不走。”
夏樾冷笑了一聲:“他真把六扇門當路邊菜市場了嗎?一而再,再而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夏樾說着往外走,葉彩唐和王統連忙跟上。
走了兩步,夏樾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小葉等會兒來,你先把薩又心的事情整理一下,然後去伙房讓人給謝止弄個醒酒湯。”
葉彩唐很奇怪,但是上司吩咐也不能拒絕啊。
於是她一邊想薩又心的事情,一邊去伙房。在等醒酒湯的時候,又被準備晚餐的林嬸等人抓住投餵了一頓。
謝止昨晚喝的不省人事,今早還昏昏沉沉。
但是他朋友特別的貼心,知道他如今是有公務再身的,於是讓家裏人將他擡上馬車,送了回來。
他現在已經醒了,正抱頭趴在牀上裝死。
宿醉頭痛,就算是名門之後也不可避免。
見葉彩唐給端來了醒酒湯,謝止十分感激。
“還是小葉好,真是好姑娘。”謝止咕嚕咕嚕喝了,雖然還是頭痛,但心靈被安慰了。
“謝哥真是辛苦了。”葉彩唐從不同角度欣賞了一下謝止的痛苦,然後晃晃悠悠的走了。
還沒走到大堂,就聽見一陣鬼哭狼嚎的喊聲。
“小人錯了……啊……輕點……”
然後是一聲:啪!
又是一聲:啪!
葉彩唐恍然,難怪夏樾把自己支開一會兒,原來是要教訓一下丁聰。
在六扇門大堂上,信口雌黃,欺瞞不報,藐視公堂,這可是要挨板子的。
想想丁聰那張臉,葉彩唐又將步伐放慢了一些。
實在不好看,夏樾的眼睛辛苦了。
丁聰哭爹喊孃的捱了二十大板,罰銀五兩,夏樾這才慢悠悠道:“說吧,想清楚你說的每一句話,若是不實,等本官查清楚之後,可就不是二十大板了。”
丁聰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嘶啞了聲音道:“小人再不敢有半句謊話,求大人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