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樾道:“仔細說說那兩個包裹,你是否看見是什麼東西?”
“那倒是沒有。”程爾道:“不過兩個包裹都很大。”
程爾比劃了一下。
“也很重。”程爾道:“我看王希拎着包裹的樣子非常喫力,一次只能拎一個,不過那兩個人看起來要輕鬆一點,雖然瘦但看不出來力氣挺大的。”
“那兩個人拿着包裹就要走,我連忙躲了起來。等他們走了以後,我特別好奇,就做了點手腳,翻進去看一看。”
夏樾打斷道:“具體點,做了點手腳,是什麼手腳?”
這種事情程爾可能是常乾的,喫飯的本事,他不想說,又不能在夏樾面前隱瞞。
於是哼哼哧哧半天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就在門口捏着嗓子喊了他幾聲……然後自己跑到另一邊。他開門出來查看的時候,我就從牆上跳進去……”
聽起來技術含量很低,但想要掐準這個時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準確的把握自己和對方的每一個行動,非經驗老道不可。
程爾感覺這個話題對自己不利,迅速轉移話題道:“我飛快往包裹裏摸了一把,手還被紮了一下,然後就摸到了一對女人的耳墜。然後王希就回來了,我趕忙跑了。”
這麼說來,難怪沒有報官,且不說來歷正不正,王希估計根本就不知道少了東西,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買賣那麼簡單,所以兩方都無需覈對貨物。
程爾說完,眼巴巴看這夏樾。
夏樾道:“還有呢?”這二百兩銀子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你最近又撈着什麼好東西了?在清月樓住的這段時間,花了不少錢吧。”
程爾的腦袋深深的耷拉了下去:“還是王希……”
王希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有這麼一個鄰居。
程爾道:“這不是最近實在手頭緊,沒錢沒辦法了,我又去他家轉了轉,找到一個翡翠鐲子……不過上次老趙給的錢實在太少了,這次我換了一家當鋪。”
而且翡翠手鐲是一種特徵不明顯的首飾,每一個都不同,千差萬別中,卻又大同小異。靠質地和花紋分辨,就算是放在謝止面前,謝止也不可能認出來的。
夏樾道:“看起來,這個叫王希的,家裏好東西不少啊。”
程爾連連點頭。
“我親眼見的,牀底下一箱子,我不敢拿,就拿了這麼一個。看着都很貴,我怕拿多了被發現,反而壞事。”
別的不說,程爾這話說的還挺有道理。
不貪心的話,還能指望細水長流。
夏樾起身道:“王統去把之前程爾當掉的鐲子拿回來,其他人跟我去王希家。”
這次程爾換了個當鋪,雖然程爾不識貨,但是翡翠手鐲這種東西,比如貓眼石要常見的多,他長了點心眼。
先去其他賣首飾的鋪子,問了問店裏的翡翠鐲子多少錢。然後再去當鋪,別說,還真給他賣了一千兩,要是沒被夏樾找來,還夠揮霍好一陣子。
程爾帶路,夏樾帶着劉沙幾人浩浩蕩蕩的,很快就來到了王希家門外。
王希的屋子真的風水不好,和程爾是斜對門,真是一舉一動都被看在眼裏。長年被賊惦記,怎麼能不被賊偷。
劉沙上前敲了敲門:“有人嗎?”
據程爾說,王希是賣香料的,生意還挺好,家裏雖然不是大富大貴,比一般人家條件好多了。他經常出去賣東西,但是不走遠,就在周邊,一般出去個四五天就回,一直住對面,他十分了解。
夏樾冷冷看了一眼程爾,瞭解的原因,怕是要踩點好去王家撈東西吧。
劉沙喊了幾嗓子,卻沒見着人。
倒是隔壁;鄰居聽見了,探頭出來看看。
劉沙問:“大爺,我們找王希買東西,他在家嗎?”
鄰居道:“不在啊,出門送貨去了,出去七八天了,估計快要回來了吧。”
“那知道他去了哪裏嗎?”
鄰居搖頭,不知道。他們做生意的,到處跑吧,也沒個穩定的去處。
鄰居又補充:“不過這次我猜時間要久一點,因爲他家妻子孩子都跟着去了。”
夏樾果斷道:“開門。”
然後劉沙一腳就把院子門踹開了。
鄰居面上露出驚恐的神色,飛快的縮了回去。
劉沙氣勢洶洶的衝了進去,夏樾也跟了看去。
葉彩唐捂住了臉,也走了進去。
所以說有因必有果,六扇門給人凶神惡煞的印象,真的不能怪別人。以夏樾爲首的,到哪兒都被嫌棄,喫不到老鄉的糖糕,也是有原因的。
但凡是你溫柔一點呢?
一羣人進了院子,程爾連忙走在前面,將他們帶到房門口。
和外面一樣,這個房間的門也是緊鎖着的。
不用說,完全防不住勇猛的劉沙,門很輕易的就打開了。
葉彩唐拽住夏樾:“”大人,咱們以後碰到這種情況,能不能稍微注意點方式方法?畢竟要常年在京城裏生活的,你也不想外人說到六扇門的時候,就是一幫土匪吧?”
夏樾不滿道:“怎麼就一幫土匪了?”
葉彩唐指了指被劉沙踹壞的大門。
說起來,這是六扇門從上到下都喜歡乾的事情,她房間的門還被夏樾踹壞過一次呢,雖然出發點是好點,但形象不好啊。
夏樾皺眉:“那你說怎麼辦,在門口守着他回來?”
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葉彩唐恨鐵不成鋼道:“難道就不能偷摸在外面點個稻草丟進院子,看着裏面的往外冒煙了,然後咱們喊着走水救火,然後再衝進去?”
夏樾愣住了。
活了二十幾年,他真的從未想過事情還能這麼做。
但仔細想想,這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至少葉彩唐確實得到過各種食物投喂,而他們,沒得到過好臉色。
在這件事情上,葉彩唐是有發言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