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彩唐真的好羨慕會飛檐走壁的人,她只能在下面擡頭望着。眼中寫滿了,羨慕嫉妒恨。
夏樾搖了搖頭。
表示那邊無從查起。
“一般來說,兇殺案分爲,仇殺,情殺,劫殺。”葉彩唐道:“大人,就現場看,是一起典型的劫殺案啊。”
翻箱倒櫃,雖然不知道拿走了多少錢,可張家的屋子裏,確實是一兩銀子都找不到了。
“從現場看,確實是劫殺。”夏樾道:“但你看張家屋子裏的擺設,夫妻二人穿的衣服,擺小攤子的能賺多少錢?能存多少錢?兇手劫殺卻選了這麼一家,害死兩條人命,是否有些不值得。”
是不值得,非常的不值得,但是兇手在翻箱倒櫃前未必知道。
“大人。”葉彩唐道:“不是每一個兇手,都可以靠房間裏的擺設,和死者的衣服,判斷死者到底有多少錢的。”
夏樾想想:“說的也有道理。”
整個宅子都搜了一遍。再沒有其他收穫,兩具屍體也運回了六扇門,運進了停屍房。
張舒悅的屍體暫時沒有二檢的必要,死亡原因簡單粗暴又明顯,葉彩唐重點檢查了張舒越妻子岳氏的傷口,修修改改的畫出了一把刀。
葉彩唐將畫拿給夏樾:“大人你看,這是我根據傷口的形狀和深淺推測出來的刀的形狀和尺寸,不敢說肯定對,但是不會相差太遠。”
不過這刀倒是沒有什麼特色,夏樾看了看,覺得有點熟悉。
“這刀似乎常見。”夏樾將畫傳給衆人,一個看完給下一個,傳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正坐在門口。
林嬸路過順便看了一眼。
“這是廚房裏的刀啊。”林嬸一語驚破夢中人:“剔肉切骨頭,用的就是這樣的一把刀。”
說着,林嬸去了廚房,果然拿來一把類似的刀。
葉彩唐一比,還真是。
“男死者身上的傷口,就是類似的刀造成的。”葉彩唐道:“林嬸,這刀是每個廚房都有嗎?”
“不敢說都有,大部分吧。”林嬸想想:“畢竟很實用。”
大部分有,那兇器這個線索就毫無意義。
可能只是兇手從家裏廚房隨手揣着的,然後又帶走了,然後洗乾淨血跡放回了自家的廚房裏。
神不知鬼不覺,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另一件兇器也帶回了六扇門,就是落在院子裏的單刃長刀,說是長刀,也只是相對於匕首來說,但是這刀確實不常見。
“這刀不實用吧,一般家庭用的上嗎?”葉彩唐用手拎了一下,別說還挺沉。
“用不上。”夏樾道:“劉沙去查查,這種刀一般什麼地方會用。”
雖然看起來花裏胡哨的,但做工挺粗糙得,應該是個小的鐵匠鋪子裏的師傅鍛造出來的。
劉沙拎着刀去了。
“王統,去查一下死者最近有沒有和什麼人結仇。”
葉彩翻來覆去的看死者的傷口,道:“大人我覺得你說的對,從傷口上看,更像是仇殺,就是那種帶着泄憤意思的殺人。”
“爲什麼?”
“因爲傷口真的太亂了,兩個人的都是。”
“男性死者張舒越,身上一共有九刀,其中七刀比較淺,兩刀較深,其中一刀致命。”
“女性死者岳氏,身上一共中了七刀,其中三刀較淺,四刀都比較深,造成體內多個臟器受損,所以在短時間內死亡,完全沒有掙扎的餘地。”
“如果是仇殺,爲了報復折磨死者,這說的過去。但如果是入室搶劫,被發現了殺人滅口,這殺人的手法也太兇殘了。”
最開始進入現場的時候,葉彩唐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此。在詳細查驗過傷口後,更確定了這一點。
夏樾點頭:“先從死者的關係着手,仇殺可比劫殺好查多了。”
劫殺的兇手是隨機的,可能這一票昨晚就立刻遠走高飛,天高皇帝遠的,這會說不定已經出了城。
但仇殺一定是認識的人,這個人爲了掩飾自己的罪行,一定會故作鎮定繼續原本的生活軌跡。
或者他也遠走高飛,但死者身邊的人在案發後突然遠走離開,這本身就是一個線索。
“先按仇殺案查。”夏樾給案子定了性:“除了張舒越,岳氏的孃家,平日裏和什麼人來往,風評如何,也都要查。”
仇殺和情殺,本是相互交纏的。甚至劫殺也是,很多時候兇手開始的目的是單一的,但是到達現場後,會順手牽羊做點什麼。
甚至還有過,一起案件多個兇手,按先後順序出現互相不知情,傷人,殺人,劫財,造成證據的混亂,錯綜複雜。
於是葉彩唐跟着夏樾去查岳氏。
去的路上,葉彩唐還在思索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很奇怪啊。”葉彩唐道:“大人,你說爲什麼兇手有兩個,卻只有一雙鞋印呢,難道是一個揹着一個走嗎?”
這意義是什?
“還有一種可能。”夏樾道:“其實兇手只有一個,但是他是個可以左右開弓的人,他拿着兩把刀,左手力氣大些,右手力氣小些,就造成了兩個兇手的錯覺。”
“這樣也行?”
葉彩唐從未想過一個兇手用兩種手法殺人的。就算這個人可以左右手同時用,那也是弄死一個再弄死第二個吧,怎麼會同時呢?
再說,被害者也不是被綁着的,不會站好位置等着兇手刺啊。
“怎麼不行呢?”夏樾道:“你又不是兇手。”
葉彩唐竟然無話反駁。
“還有很多種可能。”夏樾道:“你說的一個揹着另一個走是一種。甚至還有可能,兩個死者其中一個就是兇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個死者殺死另一個死者後,第二個兇手出現,將他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