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要將整個大雄寶殿都搜一遍,這個窗子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還沒檢查到。
僧人小跑着去拿梯子,葉彩唐一臉的奇怪。
“大人,你不是會飛麼?爲什麼還要拿梯子?”
那窗口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別說會飛的人,就算是身手敏捷一點的,助跑兩步可能也能竄上去。
夏樾看了葉彩唐一眼,認真道:“首先,那叫輕功,不叫飛。”
行吧,都行,你會飛你說了算。
“其次。”夏樾道:“就算我會輕功,也不想像個猴子一樣掛在窗口,手裏還拎着另一隻猴子。”
……葉彩唐愣了一下,還真是,雖然夏樾能蹦上去,但是沒辦法在空中停留,除非抓着窗口,形象不太好。
“就算是吧……那也不是兩隻猴子。”
葉彩唐在心裏反駁,在我們家鄉,那叫公主和人猿泰山,嗷嗚嗷嗚嗷嗚~~~
可憐夏樾不知道自己還是做了猴子的近親,等僧人將梯子拿來放好後,晃一晃,十分穩固,這才道:“上吧。”
葉彩唐當仁不讓的爬了上去。
夏樾道:“往邊上讓一點。”
葉彩唐不明所以,但還是讓了一點,好在梯子挺大,她略側過身子,只佔了一大半的位置。
然後看見夏樾腿好像都沒擡,就站在了她旁邊。
還說自己不會飛?
夏樾只一隻腳踩在梯子上,略借了點力,另一隻手扶着梯子,但是扶的並不實在,大概是隨時準備從半空中撈回萬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葉彩唐。
不過葉彩唐注意不到這些小心思,她的注意力都在窗子上。
“大人你看。”葉彩唐道:“窗子上的格擋被動過了,這裏沒有灰塵。”
這窗子雖然不大,但如果沒有十字形的木質格擋,一個比較瘦的人還是可以出去的。
木質格擋是卡在裏面的,兩邊做了凹槽。就算寺廟這樣清淨乾淨的地方,高處的窗子也不可能每日都擦。
山中風大灰大,一定會落下一層灰。
夏樾伸手,微微用力,就將十字格擋給取了下來,果然,在邊緣有一塊是沒有灰塵的。
“看來,人就是從這裏出去的。”夏樾道:“兇手看來很瘦。”
葉彩唐看了一下自己:“應該比我胖不了多少。這個洞,我勉強能過。”
夏樾王統他們肯定都不行,可能會卡住。
而且如果是在地上,你可以用一個比較比直的姿勢,比如兩隻胳膊向上伸直,雙腳併攏,可以最大限度的收攏,縮小面積。
但是在空中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可能像炮彈那樣直直的射出去。
何況外面室外的高度比室內還高,也沒有樹或者什麼落腳的地方,他從窗戶鑽出去,必然還要空間調整姿勢,除非是個武林高手,不然的話,肯定比窗戶還要瘦。
葉彩唐道:“要我試試嗎?”
目測和實際有時候還是有出入的,如果葉彩唐能鑽過去,就證明兇手的身形和她差不多。
而且外面雖然有人輪班巡邏,也不是一個個把耳朵貼在門上的,所謂巡邏,是在大雄寶殿門口的廣場上巡視,那廣場那麼大,就算是不隔着門,也未必能洞悉裏面的情況。
但這都不重要。
夏樾看着葉彩唐一步步走下梯子,這才放下心。
“大雄寶殿不是國庫,沒有那麼守衛森嚴,一隻耗子也進不來,所以重點不是一個人如何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進出,而是,他如何讓佛首消失。”
佛首完整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從這麼個小窗子送出去的。
敲碎呢?
佛首可不是那麼好敲碎的,就不說這麼大的佛首敲碎,那發出的聲音必然是巨大的。就算是用布裹上錘子,敲成塊沒發出聲音,也一定會掉落一地的渣渣。
裏面外面都會有,那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清理乾淨的。
葉彩唐繞着佛像走了一圈,一時也沒有頭緒。
佛像是完整的,頭部不是可以直接拿下來的,必須使用工具強行敲開。
葉彩唐道:“其實啊,咱們不說怎麼把那麼大的一個佛首給帶出去,就說怎麼弄下來吧。我都想不出來要怎麼弄下來。”
怎麼可能弄下完整的?這年代也沒有切割機,鋸子也不行,佛像是泥塑的,十分脆,稍有不慎定會裂開。
除非整個砸碎。
但是砸碎不留一點痕跡,這也做不到啊。
佛像肩膀上缺口的位置,有明顯新的破碎痕跡,確實是昨日才被敲打過的,但是明釋說,早上開門看見佛首丟失後,大雄寶殿就嚴密看守起來,沒有人裏面的一點東西。
地上確定是沒有碎屑的。
佛像中空,裏面他們也打着燈探進去看了,裏面也沒有新落的碎屑。
葉彩唐看着色彩豔麗的佛像,問明釋:“大師,這個佛像我看着很新啊,是新建的嗎?”
“不是新建的,但是確實在上個月翻新過。”明釋道:“大雄寶殿裏的其他佛像也都一起翻新了。”
“難怪。”葉彩唐道:“翻新的工作,是什麼人做的?”
“山下的一戶泥瓦師傅,姓周,手藝非常好,廟中的佛像若有修葺翻新,都是他帶人做的。”明釋道:“這次也是他帶着幾個徒弟負責。”
別看是泥瓦師傅,還有彩繪的本事,這殿裏的佛像一個個色彩明麗,栩栩如生。
葉彩唐道:“要不請他來問問,他是內行,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巧妙的將佛像的頭取下來。萬一他們有什麼業內的祕密,不外外人道呢。”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夏樾點頭,明釋命人去請師傅。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說不定有什麼奇巧技藝。
明釋派人去找周師傅,大雄寶殿裏所有能看的都看過了,葉彩唐跟夏樾低估幾句,要去伙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