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傾城女仵作 >第384章 深情人設
    巴子瑜態度這麼好,夏樾一時也找不到打他的理由,衆人便都進了門。

    夏樾制止了巴子瑜端茶倒水的行爲,氣勢高高在上的道:“不用忙了,我有話問你,你要如實供述。”

    “是是是。”巴子瑜道:“大人您說。”

    這短短的幾步路功夫,他已經把自己做過的壞事兒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夏樾道:“你以前有個媳婦?”

    巴子瑜一愣,萬萬沒想到夏樾會問這個。

    然後巴子瑜點點頭:“是。”

    “走了兩年了?”

    “嗯,病死的。”巴子瑜道:“大人爲何這麼問?”

    “你媳婦是哪裏的人?”

    “是曲召城的。”巴子瑜道:“叫做雙香芹,是曲召城譚家繡坊的一個丫頭。”

    巴子瑜還是老實的,說的和他們打聽的一樣。

    夏樾道:“你媳婦是病死,具體是什麼病?”

    “說是心絞痛,很突然,上午發病下午人就沒了,哎……”巴子瑜哀傷道:“我們倆成親才半年,誰能想到她就離我而去,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我這些年只想着她,也不想再娶。”

    說的還挺深情的。

    夏樾道:“可請大夫來看了。”

    “請了。”巴子瑜道:“可是咱們小村子,大夫住的遠。她突然說不舒服,我扶她躺下,我便去找大夫,這一來一回兩個時辰,等我回來,她已經沒氣了。”

    “大夫呢?是哪個大夫。”

    巴子瑜說了一個名字:“那大夫年歲已高,去年過世了。”

    好一個死無對證。

    夏樾道:“你和你妻子,是如何認識的?”

    “說來真是緣分。”巴子瑜道:“我本來住在牛頭山,香芹是譚家繡坊小姐身邊的丫鬟,她家小姐不願意遵從家裏定的親,和一個男子私定終身要私奔。小姐私奔,主人家一定會怪罪到她頭上,所以無奈她也只好跟着逃了出來,到了牛頭山,遇到了山匪,和她的小姐走散,被我救了。”

    萬萬沒料到,巴子瑜和雙香芹還有這麼一段浪漫的相遇。

    巴子瑜道:“後來,我們在山裏找了幾天,也沒找見她家小姐,她一直擔心被譚家人找到,所以我們就來了京城。想着離開的遠了,就能安心過下半輩子了。”

    巴子瑜的話,聽起來竟然非常真誠。

    夏樾示意劉沙拿出那件喜服。

    “你看看着件喜服,你可認識?”

    巴子瑜一看:“哎,這衣服怎麼在大人手裏?”

    這麼說是認識。

    夏樾皺眉沉臉看着他。

    “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需要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就是那麼霸氣。

    “這是香芹帶在身上的,但不是她的,是小姐的。這是她家小姐的喜服,自己繡的特別喜歡,所以跟情郎私奔也帶着,想要成親的時候穿。”

    “那爲何會在你妻子身上?”

    “嗨。”巴子瑜道;“東西是小姐的東西,但拿東西不得丫鬟拿嗎,哪有小姐親自拿着的。所以這喜服是放在包裹裏,香芹揹着的。她們被山匪衝散後,她就一直拿在手裏。”

    這麼說,也說的過去。

    夏樾道:“你媳婦病逝後,這喜服你是如何處理的?”

    “我把喜服埋了啊。”巴子瑜道:“香芹跟我說,她家小姐最想往北去,我就把喜服埋在一個向北的山坡上,權當紀念吧。”

    “沒想着把衣服還回去,給人家家裏留一點念想?”

    巴子瑜連連擺手:“那可不敢,我這怎麼說的清楚?再說了,誰知道那譚家小姐現在是什麼情況,是死是活,是跟心上人去了別處?到時候譚家找我要人,我去哪兒給他們賠一個大小姐?”

    他們來的時候也討論過了,巴子瑜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肯定是滿嘴放炮沒一句真話的。

    但是和他聊了之後,卻覺得這人說話還挺真誠的,至少給人一種真誠的感覺。

    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什麼漏洞來。

    至於他拿了喜服沒有去找譚家報信這事情,雖然不太厚道,但是他的顧慮也沒錯,這事情他確實全身張嘴都說不清楚,如果去找譚家,必定會惹禍上身。

    說到底,他妻子是譚家小姐的丫頭,又不是譚家小姐,也沒有什麼無情寡義的糾結。

    本以爲過來之後,三句話一問,巴子瑜就會露出破綻和兇惡的嘴臉,然後直接拿下打死結案,誰料到問來問去,好像也沒有什麼可疑。

    現在的疑點,又繞回到了這件嫁衣。

    根據巴子瑜說,這件嫁衣是在他妻子雙香芹過世後,也一起埋在了向北的山坡上。

    埋在了泥土裏。

    一件衣服,無論它的繡工多麼精美,如果在土裏埋了兩年多,也一定是破破爛爛,被蟲子啃咬,自身的腐爛,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完整的。

    葉彩唐雖然能分辨出一個人在土裏埋了多久,但沒有儀器的情況下,確實不太能確定一件衣服在土裏埋多久,是什麼樣子。

    可能還要回去請教一下資深的繡娘。

    夏樾道:“帶我們去一趟你埋喜服的地方。”

    巴子瑜連忙應着,關了門帶衆人過去。

    這是離陸水村很近的一個山坡,倒是不高,也沒什麼樹,在一個向北的山坡上,巴子瑜指了一下:“就在這一片。”

    “具體呢?”

    巴子瑜撓了撓腦袋:“具體我也不能確定,當時我只是埋了一了百了,也沒想着日後要再挖出來,因此也沒做記號什麼的。”

    從見面到現在,巴子瑜都給人一種很違和的感覺。

    就是那種,一個本該滿嘴謊話的人,說的每一句卻都很誠懇。這給人的感覺就很撕裂,不是真實,而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纔會演繹的這麼誠懇,是早有準備,還是又更可怕的內情。

    巴子瑜回憶了半天,終於找了幾個地方,但是挖開什麼都沒有。

    也對,喜服都已經在手上了,那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被挖出來。”巴子瑜道:“我埋過之後,就再也沒來看過,要不然是有人覺得這個值錢,所以偷偷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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