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傾城女仵作 >第497章 悲痛過往
    同福樓前掌櫃連連點頭,夏樾當下就叫人拿來紙筆,他一連寫下十來個人的名字,都是在同福樓的客人。

    掌櫃寫完以後吹吹乾,然後對夏樾道:“大人,就是這些。他們都喜歡來小店,啊不是,是以前的小店,吃藥膳,小店的藥膳可是京城裏的獨一份,這幾年一直有人想跟着做,也做不出這樣的效果來。”

    夏樾點點頭。

    京城裏做藥膳的酒樓確實不多,畢竟藥鋪醫館也挺賺錢的,讓一個大夫轉行做廚師也不容易,藥膳不僅僅是藥,也是膳食,還要好喫纔行。

    好喫的藥膳,才能讓人想,沒事兒來兩口,滋養潤物細無聲。

    不好喫的藥膳,就像是良藥苦口,只有生病的時候,逼不得已纔會灌一碗。

    所以掌櫃的對朗和同是感激的,對黃泉有眼不識寶,也覺得十分遺憾。

    寫就寫吧,還不忘順口給夏樾叨叨。

    “郎師父真的是不錯啊,大人,您能給黃老闆說說情嗎?”掌櫃的人還怪好的,趁着朗和同不在的時候,偷偷給他說好話。

    “而且郎師傅其實挺可憐的,孤家寡人,之前還有個小徒弟孝敬,誰料又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再來開酒樓,真的有些可憐了。”

    夏樾漫不經心的聽着,漫不經心的應着,漫不經心道:“我看朗和同的廚藝很不錯,那麼大了,還沒成家嗎?”

    朗和同談不上老,但是也有四十了吧,這個年紀大部分人連孫子都有了,他長得又不怪異,還有手藝,怎麼都沒成家呢?

    掌櫃的嘆一口氣:“我懷疑以前也是有的,後來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不過這事兒我們平時都不敢提。”

    “爲什麼?”夏樾奇道:“有什麼不敢提的?”

    大概是酒樓反正也不開了,掌櫃的也就無所謂了。

    “哎,這不是人家傷心事嗎,人家不愛聽,提他做什麼呢。”掌櫃的還挺懂做人的:“雖然平日裏郎師傅見人三分笑,但是我撞見過一次。”

    掌櫃的陷入回憶。

    “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來睡不着,喝了兩口小酒在院子裏裏逛逛,結果我看見他在角落燒紙,一邊燒,一邊哭。那麼老大一個人,看着怪心酸的。”

    夏樾道:“給誰燒紙?”

    “我沒問。”掌櫃道:“因爲平時從沒聽他提過這事情,所以我想肯定不想叫人知道。郎師傅給我出謀劃策,每年給我賺那麼多錢,我要覺得他可憐,給他漲點工錢就好了,其他的,多問反而尷尬。”

    也不知道爲什麼,掌櫃說這話的時候,謝止就看着夏樾。

    看的夏樾莫名其妙。

    你看我幹什麼?

    夏樾道:“所以給這些老顧客點對點推薦藥膳,是朗和同的主意?”

    “是。”掌櫃的汗顏道:“我雖然是祖傳的酒樓,但是也只會在菜色和價錢上想辦法,誰能想到藥膳呢。”

    夏樾道:“那這事情,還有別人知道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掌櫃道:“也許他那個徒弟高振知道?我不確定,高振是郎師傅老鄉,當時酒店也不缺人,還是看在郎師傅的面子上留下他的,所以他對郎師傅很感激。”

    但是高振現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掌櫃絮絮叨叨說半天,一片好心,夏樾應了,並且打算找朗和同好好談談。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朗和同,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掌櫃的寫完名單,夏樾讓王統拿去一個個的核對。

    雖然這事情一做,估計有不少人家的廚子要丟工作了,但這也是自找的。

    雖然說看似無害,但今天能爲了錢把主子喫什麼說出去,明年就能爲了錢把其他的事情透露出去,這種人是誰也不敢留在身邊的,想想就可怕。

    打發走了掌櫃和王英毅,衆人商議了一下。

    如今最大的疑點,都集中在了朗和同身上。

    酒樓賣藥膳不奇怪,但是這麼精細的打探客人的飲食,就很奇怪。

    藥膳的主意是朗和同出的,打聽客人口味的主意也是朗和同出的,藥膳都出自他的手,他想幹什麼,就爲了每個月那一點工錢,如此盡心盡力嗎?

    夏樾吩咐:“去查查朗和同在進同福樓之前,在哪裏做事?”

    他不是說在藥鋪裏做過嗎,哪一間藥鋪一查就知。

    在藥鋪可比在酒樓做廚子賺錢,還輕鬆,還舒服,不用煙熏火燎,而且病人對大夫一般是有敬畏之心的,不像是酒樓,喫飯的是大爺,喫的不高興還會來鬧事。

    朗和同的過往不難查,京城裏總共就那些藥鋪醫館,他自己也不隱瞞。

    “我從蒲縣過來,就去了同仁藥鋪,在裏面做了兩年半。”朗和同道:“然後不想在藥鋪幹了,想着自己廚藝不錯,又會做藥膳,就去了同福酒樓。”

    “爲什麼不想在藥鋪幹了?”

    “哎。”朗和同嘆口氣:“每日生離死別,哀怨傷心,看的人心裏難受。酒樓雖然煙熏火燎,但是我心裏輕鬆,就算是身體勞累些,可是心中舒爽。”

    沒想到朗和同還是個性情中人。

    夏樾道:“郎師傅,我想問問,你這個年紀,成親了嗎?老家可有家眷?”

    朗和同竟然道:“沒有。”

    這一把年紀,竟然沒有。

    “沒有?”

    “是。”朗和同道:“沒有。”

    “這是爲何?”

    長得正常,也能賺錢,竟然沒有成家,沒有道理啊。

    朗和同侷促的笑了一下:“是這樣的,我之前有個弟弟,比我小七歲。我母親生我弟弟的時候難產,大小都沒有保住。我當時悲痛欲絕,便對女子生產一事有了陰影,因此我不想成婚,不成婚,就不會有妻子,也不必面對這樣的事情。反正我父親去世的早,我也不必跟誰交代。”

    萬萬沒料到,朗和同還有這樣的遭遇。

    所以說他偷偷在夜裏燒紙,是燒給自己的母親和未出生的弟弟?

    若真是如此,確實是不好說出來。

    朗和同落落大方,坦坦蕩蕩,雖然裏外都透着奇怪,但一時半會兒的,確實也找不出毛病。

    倒是葉彩唐若有所思,怎麼覺得眼前這案子,有一點眼熟呢?

    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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