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止真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大意了。
和夏樾葉彩唐一起從六扇門出來,謝止一個人跑去吃了頓飯,然後回家。
回去之後他一般就躺在牀上看看書,然後就睡了。
謝止在師父的教導下,是一個非常正直的好青年,晚上一般都是這麼過的,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剛睡下沒一會兒,有人來找,說是海望天讓他連夜去一趟,說有重要的事情。
來的車伕是個陌生的他沒見過的,但是找門找人十分嫺熟,他也就沒多想。
畢竟海天別院裏的車伕也不是常年就一個人的,甚至他還隨口問了一句:“以前沒見過,新來的啊。”
“是。”車伕恭恭敬敬的:“老爺說小公子住在此處,說我一見便知。”
於是謝止沒想太多,就上了馬車。
一直到馬車出了城,他都沒想太多,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又沒跟誰結仇,還會武功,所謂藝高人膽大,是不會想太多的。
出城走了一截子,謝止正在昏昏欲睡時,突然覺得不對勁。
馬車進了一片小林子,這不是去海天別院的路。
謝止頓時就警覺起來,可惜已經晚了。
趕車的人不見了,馬車直接衝進了一片有各種機關陷阱的林子,謝止從馬車裏衝了出來,躲避機關的時候受了點小傷,然後又衝出來幾個黑衣人,一番苦戰,幸虧他羅盤裏保命的法寶多,最終讓他搶了一匹馬,奪路而出。
真是撿回了一條命。
此時謝止正坐在椅子上,上身衣服脫了扔在地上,只穿着褲子。
身上血淋淋的,也不知是他的血,還是殺手的血。
夏府裏常年有大夫,此時已經急匆匆的趕來了,正在給他處理傷口。
謝止今天吃了大虧了,雖然都是皮肉傷,但是傷的不輕,肩膀上,前胸後背,都是利刃劃出來的傷口,見血見肉,看着都痛。
葉彩唐匆匆趕來,看着謝止這樣子就緊皺起眉頭。
“怎麼傷成這個樣子?”葉彩唐說話都不敢大聲:“大夫,謝哥有事兒嗎,怎麼這一身的血?”
大夫連忙道:“無礙無礙,都是皮肉傷,養一養就好。”
葉彩唐鬆了口氣。
大夫又道:“幸虧謝公子功夫好,身法快,這有些傷若是偏上一兩寸,那都是致命傷啊。”
謝止身上氣壓很低,這輩子估計都沒喫過這樣的虧。
上一次還是上一次,那次也只傷了胳膊,還是自己割傷的有分寸。這一次,那是真的刀刀要命啊,現在想來他還有點害怕,差一點今晚就交代了,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死的也太遠了。
要是被弄死了,隨便往山裏一埋,等明天后天夏樾葉彩唐發現他失蹤了,還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誰能想到他會被埋在山裏,化成白骨說不定都不能見天日。
謝止身體繃的緊緊的,背脊挺的筆直,能看的出來,現在忍痛是一方面,主要是忍氣。
“謝哥。”葉彩唐小心翼翼道:“痛你就喊出來,喊出來會減輕疼痛。”
謝止咬着牙。
那不行,有損我的硬漢氣勢。
大夫給謝止處理傷口,很快衆人就都來了。
雖然是半夜,但是大家都來了,一個個緊張兮兮的進來,看着謝止沒事兒,大夫見一個人說一次,說了很多遍,謝公子沒事兒,只是皮肉傷,養幾天就好了,大家這才放心。
謝止雖然覺得你們太誇張了,都回去就休息吧,我這點小傷沒什麼,但其實心裏十分妥帖。
他雖然從小被師父疼愛,但也只有一個師父,還從未有這麼多朋友,這麼真心誠意的關心自己。
有人關心的感覺很好,看着大家眼中真實的擔心,謝止覺得傷口也不是那麼痛了。
夏樾道:“這段時間就在我這裏住,有人照顧,也安全一些。”
謝止矜持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我可得好好補補,正好住你家裏,要把這幾個月你小氣吧啦欠我的工錢都喫回來。
當然這不重要,夏樾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重要的是,誰要殺謝止。
等謝止包紮好傷口,夏樾看看已經太晚了,便讓大家先去休息,讓謝止也好好睡一覺,明日再說。
衆人回去休息,夏樾卻跟着葉彩唐進了房間。
“怎麼了?”葉彩唐奇怪道:“有什麼事情剛纔不好說嗎?”
“不是。”夏樾道:“我不太放心。”
葉彩唐更奇怪:“不放心什麼?”
夏樾道:“今天你和謝止去了倪家的宅子裏,起出那麼多東西來。晚上謝止就被暗殺,未必就與今日的事情無關。”
葉彩唐一聽也驚了:“不會吧。”
那誰知道呢,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是不錯的。
夏樾道:“我讓謝止住套房裏,讓王統劉沙睡在外面,宅子裏也從六扇門調人過來加強巡邏,這些人敢直接對謝止動手,不是一般兇悍,你一個人睡,我不放心。”
但是又沒有武功高強的女眷可以保護葉彩唐,邰清華那半吊子就算了,夏樾想來想去,還是要親力親爲。
在葉彩唐的疑惑中,夏樾正色道:“在這件事情徹底查清楚之前,我就在你房間裏睡。”
夏樾說睡就睡,誰也趕不走。
葉彩唐看了看自己的牀,又看了看地,這會兒不比夏天,天漸漸涼了,就算地上鋪地毯也不好。
“要不讓人再搬張牀來吧。”葉彩唐說:“睡地上太涼了。”
夏樾想想也行。
於是大晚上的,又讓人搬了張牀進來。
兩張牀並排放着,堪比標準間。
幸虧房子大,倒是也不覺得多擠。
離天亮還有一會兒,姜不寒抓緊時間又睡了一會兒,第二天一早醒來,看見林嬸也來了。
林嬸是來給謝止做病號餐的。
謝止在六扇門的時候就愛喫林嬸做的菜,今早林嬸一聽謝止受傷了,連忙要過來看看,然後就決定住一段時間,一日三頓照顧謝止的飲食。
謝止雖然躺在牀上很虛弱,但心中的怒火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他懶洋洋的說:“敢算計小爺,等我好了,他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