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是一定要辦的,但是用什麼辦法辦,不能事情沒辦成,把自己給摺進去了。
之前來的時候,也考慮過各種可能,但是確實沒想到會有軍隊的人摻和進來。
黃泉在一旁懶洋洋的,反正他就是個擺設,你要錢就給錢,你要打就出人,你要跑,我就先跑了。
畢竟他雖然對京城裏很熟悉,但是從來沒有和軍隊打交道的經驗。
衆人一起看向夏樾,其實我們都是擺設,還是聽你老人家的。
夏樾道:“這事情不能越過鍾正業去,如果和他有關係也就罷了,若是和他無關,後來就不好相見了。”
同朝爲官,夏樾和鍾正業雖然見的不多,但總也不能把關係搞僵,更不應該爲了這種事情搞僵。
夏樾是會權衡這一點的,要不然得話,在六扇門幾年,還不把一個京城的人都給得罪完了?
就算皇帝挺他,也不能這麼得罪。得罪的太多之後,皇帝都不好說話了。
於是商議之後,夏樾決定開門見山去找鍾正業。
先試探一下,若是無關,那最好,一起查。赤焰軍算是本地最大的勢力,無論查什麼,有赤焰軍出手都要省時省力。
若是覺得此事和赤焰軍有牽扯,那也不能輕舉妄動,得先派人回京,將此事稟告皇帝纔行。
軍隊中有貓膩,這是大事,夏樾也不能輕易做主。
衆人商議的時候,是揹着燕俊人的,都是五子嶺附近,誰知道燕俊人是站在哪一邊的。而且這是他的地盤,周圍都是他的人,哪怕他偷偷摸摸去通報消息,你也攔不住。
夏樾也是藝高人膽大,第二天就帶着人去了赤焰軍。
葉彩唐沒有去,軍中一般不讓帶女子,夏樾和鍾正業不熟悉,不必開始就表現的與衆不同。
夏樾將葉彩唐交給黃泉,再給派了兩個人跟着,讓他們不用在五子嶺衙門裏等,隨便去外面逛逛。
黃泉明白,表示:“你放心吧。”
夏樾並不是真的想讓他們四處轉轉,而是敵友不明,留在府衙裏並不安全,倒不如表示要四處轉轉,人在外面流動中,有什麼情況可以第一時間察覺。
還好他們多心了。
燕俊人對他們要出去轉轉表示非常歡迎,介紹了五子嶺的幾個景點,並且表示自己可以全程提供三陪服務,務必請夏大人放心去談公事,他一定會伺候好幾位。
黃泉謝絕了燕俊人的好意,表示自己就喜歡自由自在,自己帶着葉彩唐出門了。
他們也沒有去什麼景點,而是朝着赤焰軍的方向去了。
可不是真的去遊山玩水,而是給夏樾裏應外合去了,如果鍾正業真的居心不軌,只要在裏面發出信號,外面就能立刻做出反應。
黃泉也不是空手來的,帶了一包東西。
葉彩唐很奇怪:“這是什麼?”
黃泉冷冷一笑,拿出一塊像是香皂的東西,帶着大家往上風口去。
“這可是好東西,貴着呢。”黃泉道:“這東西只要點着,毒煙就能順着風進入軍營,聞着就倒,倒下就軟,一軟一片。”
夏樾進了赤焰軍後,鍾正業就帶人迎了上來,好一陣寒暄。
隨後進入正題。
夏樾一點隱瞞也沒有,在鍾正業面前表現的非常敞亮,完全沒有一點懷疑他的意思。
鍾正業認真聽完之後,露出了非常凝重的表情。
然後,鍾正業將身邊的人都給趕了出去。
似乎有什麼天大的事情要說。
夏樾不由的跟着屏息靜氣。
鍾正業又一次跟夏樾強調:“夏大人,您確定,是五十三人?”
“是。”夏樾道:“只多不少,因爲我們從現場挖出的骸骨就是五十三具,但不能確定是否全在這裏,有無缺漏。”
看鐘正業那樣子,這事情他定知道一些內情。
果然,鍾正業壓低聲音道:“十年前,赤焰軍曾經有一小隊人馬出去執行任務,然後失蹤了。我陸續派出多人找尋,但是這些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從此沒有一點消息。”
萬萬沒料到鍾正業竟然拋出如此炸裂一個消息,夏樾也很意外。
“鍾將軍,這些人是去執行什麼任務的?”
“也不是什麼爲難的任務,是軍營前的河飄來兩具異樣的屍體,死因可怖,我擔心有什麼疫病,因此派人兵分幾路,四下查看。這一隊人馬,進入了上游的峽谷,然後就消失了。”
鍾正業對此事記的清清楚楚,雖然過去十年,但是猶如昨天,想來這事情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在和平年代,一個小隊五十來人團滅,這對一個軍營首領來說,簡直不可接受的恥辱。
夏樾和鍾正業一起陷入了沉默。
半晌,夏樾道:“鍾將軍,你可還記得從上游飄下來的死屍,是什麼死狀?”
鍾正業記得。
“表面看着還正常,但是內臟已經腐爛了。當時我害怕有什麼疫病,因此趕緊叫人將屍體焚燒,深埋。”
鍾正業是靠譜的,這事情做的沒毛病。
天災人禍,特別是在天熱的時候,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就是因爲死亡的屍體過多,來不及及時處理,這纔會讓活着的人染上疾病,然後再一個傳給一個。
如果這些屍體能夠及時處理,高溫銷燬深埋,就能扼制病毒。
然後就是尋找源頭,可是一直找了幾個月,也沒有找到源頭,不但沒有找到源頭,反而丟了一隊士兵。
鍾正業嚴肅道:“這些年我時常想這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如今這些骸骨卻從五子嶺被挖了出來,而且都身中劇毒,夏大人,此時十分詭異,一定要查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敢對我赤焰軍下手。”
這簡直是面子問題,名譽問題,是鍾正業的一塊心病。
夏樾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如今鍾正業這麼配合,他很欣慰。
平心而論,他不願意兇手是鍾正業,那就真的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