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拿起一塊果盤裏的水果吃了起來,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
“哈哈,好啊!”張恆聞言,不禁喜出望外。
他轉頭對劉文明說道:
“劉經理,你也聽到了,是這個人告訴我說那些酒613一杯的。要麼是你們手下的服務員撒謊失職,要麼就是這個人故意在矇騙我,不管怎樣,此事我自始至終都是被矇在鼓裏的受害者,這份賬單我是不會認的。
要結賬可以,我只會支付屬於我的那一份,別的無關開銷我概不負責。”
張恆語氣有些潑皮無賴,他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和這件事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劉文明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他故作詫異地瞪了一眼爲蘇杭和張恆送酒的服務員。
“你怎麼回事,沒有提前和客人溝通清楚嗎?”
服務員誠惶誠恐道:“劉經理,我之前和那位同學說的很清楚了,說了杯子裏裝的酒是路易十三,是很貴的,我還向他再三確認過了。”
聽到這裏,張恆冷笑着對蘇杭道:“蘇杭,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人家服務員都和你說清楚了的,你還故意和我說這只是613一杯的酒,呵呵,你就是故意的,想讓我虧錢對吧?
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你居然是這麼陰險的一個小人,就連竹萱都被你矇騙了這麼久。
哈哈,現在原型暴露了吧,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警告你,今晚這賬要麼你結,要麼我們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哼,就憑你也想坑我?門兒都沒有!”
蘇杭錯愕地起身,不可思議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呢?我聽到的明明就是說的六百一十三一杯啊班長,我可沒有騙你。”
“到現在了你還想狡辯?”張恆大聲斥罵道。
這時,門外的服務員走了過來。
她對蘇杭說道:
“先生,我覺得你可能是聽錯了,我沒有和你說過酒的價格,只說杯子裏裝的酒是路易十三,你可能誤以爲我說的是六百一十三一杯了……”
蘇杭聽聞,也是“恍然大悟”,尷尬地撓了撓頭道:“啊…是這樣啊,我以爲你有口音來着,原來是我聽錯了,真是鬧了好大一個烏龍呢。
哎呀,也是怪我,誰叫我是一個窮屌絲呢,從來沒有聽過什麼路易十三,所以第一時間以爲你說的是酒的價格。
班長,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有意的。”
張恆:“???”
這特麼也能圓回來?
路易十三能聽成六百一十三?
還美其名曰是服務員有口音聽錯了?
你特麼哄鬼呢?
可是,蘇杭與服務員的對話聽上去的確沒什麼漏洞。
即便把這件事捅到了警察那裏,只要蘇杭咬死不認,他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難道就這麼咬牙喫下這個啞巴虧了?
張恆心裏是一百個不服氣的。
他已經看穿了蘇杭的真實面目。
如今再看蘇杭僞裝出來的那副不知情的虛僞表情,真是對他莫大的諷刺和侮辱。
張恆感覺自己像是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蘇杭的表情就像是在說‘我就是喜歡看你恨我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劉經理,你也看到了,這件事你說怎麼處理吧?”
劉文明猶豫了一會兒:“既然是一個意外的誤會,要不你就和你的同學一起平均分攤吧?畢竟這些酒都已經被你們喝了,我們ktv也就是普普通通做生意,總不能白白損失吧?”
平均分攤四個字落在了包廂裏的人耳中,顯得格外的滾燙。
那可是6萬一瓶的酒啊……
一瓶酒折算成五杯的話,那他們喝的每一杯都價值1萬2千。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或者中等家庭,一萬二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非要拿的話,除了個別家境實在比較困難的以外,基本上都是能拿出的。
但那樣的話勢必會把事情鬧大,甚至很多人找父母要錢後都會被狠狠地責罵一頓。
出去聚個會花了一萬二,任誰的家長聽了都會感到生氣的。
他們都是學生,除了少數像張恆那樣的例外,大多數人的錢都是父母辛辛苦苦掙來的,而不是大風颳來的。
一時間,包廂內的氛圍變得無比壓抑。
很快,有幾個家境比較好的學生站了出來。
他們紛紛向張恆表示願意承擔自己的那一份費用。
這樣一來,其他還在糾結猶豫的人更加爲難了。
“夠了。”張恆無力地擺了擺手。
“這錢我一個人承擔,來之前我就說了,今晚的一切花銷都由我請客。
既然誇下了口,那我就絕不會食言,大家放心吧。”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對張恆報以感激的目光。
“可是,有一個人的費用我是不會出的,要不是他,根本就不會有這麼一樁破事兒。”
很明顯,所有人都知道張恆指的是誰。
蘇杭也很自覺地起身。
此時的他,無論是表情還是渾身上下的氣質全部煥然一新,彷彿與之前是兩個人一樣。
他嘴角微抽,笑道:
“張班長你放心,我喝的那兩杯酒我自己會出錢,就不勞你費心了。”
張恆見狀,只是冷哼了一聲。
他真的很想問蘇杭一句,就爲了坑他一把,結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值得嗎?
在他看來,這幾十萬對他而言和一兩萬對蘇杭而言幾乎是等同的概念。
雖說他今晚勢必要大出血一次了,可是蘇杭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況且他聯想到之前蘇杭爲了治病一事到處籌錢,恐怕這兩萬多對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想到這一點,他心裏頓時平衡了一點,心情也舒坦了些。
這是他今晚爲數不多的安慰了。
劉文明拿着賬單道:“既然兩位商議好了,那還麻煩張恆先生把賬結一下,謝謝。”
張恆看着賬單,滿臉疑惑。
“怎麼還是68萬?”
劉文明笑着解釋道:“張恆先生是這樣的,去掉那位同學的兩杯酒後,你和你的其他同學一共喝了50杯路易十三,一杯酒的單價是一萬二,總價便是60萬,加上之前的費用,的確是68萬沒錯。”
張恆細想了一下,似乎確實是這樣。
最開始一共五杯酒,蘇杭喝了2杯,他和他的哥們兒喝了3杯。
隨後又要了47杯,並沒有給蘇杭準備。
“那這賬單是怎麼回事?去掉了兩杯酒但是錢沒有少?”
“因爲這份賬單一開始就沒有將那位同學的兩杯酒算進去啊。”
聽到劉文明的解釋,張恆更懵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文明看了蘇杭一眼,笑了笑:“那位同學的酒我請了,就這麼簡單。”
“憑什麼??”張恆很是不解。
“噢,我明白了,他是你們請來的托兒,你們合起夥來坑騙我的是吧?”
劉文明臉色沉了下來,竟然顯得有些可怕。
“張恆先生,這已經是你今晚第三次對本店的詆譭了,我覺得我們有權通過法律渠道維護我們星辰大海的名譽,你覺得呢?”
這一番話頓時把張恆給唬住了。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你……你嚇唬誰呢。”
“恆哥,算了,他們這些人背後的關係很複雜,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一個男生在張恆耳邊小聲勸說道。
張恆思慮再三,自知大局已定,他也改變不了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儘快結了賬息事寧人,省得惹出更多的麻煩。
萬一驚動了他的爸爸,後果可就嚴重了……
他無奈將銀行卡交了出去。
卡上的餘額本來還有一百二十萬左右。
扣除今晚的費用之後,便只剩下五十萬了。
他想要換跑車的願望短時間內是實現不了了。
而且這一切,歸根結底都要怪在蘇杭的身上。
刷完卡後,張恆恨恨地瞪了蘇杭一眼。
離開之際,他忽然對劉文明問道:
“劉經理,我想請問一下,你爲什麼要幫蘇杭付賬,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只見蘇杭也走了出來。
而接下來的一幕,直接驚掉了所有人的大牙。
劉文明和一衆服務員竟然整齊地站在蘇杭的兩側,恭敬地彎下腰,大聲喊道:
“蘇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