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只要你做出正確的選擇,那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把你當成親侄兒一樣看待。可你若執意要和我作對,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你要是動了我,你打算怎麼和我爸交代?”
“交代?”王漢冷笑道:“我爲何要對他交代?有誰知道你的失蹤和我有關?”
他依次指了指許宏達等人:“他?他?還是他們?”
“你可別忘了,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這家賭場更是我經營多年的心血。就算今天我把你弄死在這兒,你覺得他們當中會有誰把這件事捅出去嗎?”
聽到這裏,萬景明的眼神越發黯淡,整個人無力地靠在牆上,恐懼的情緒快速在心底蔓延着。
“不……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
“商人最注重的永遠是自己的利益,情感只會成爲累贅。萬隆之所以一直沒有讓你開始逐步接手公司,就是因爲你還沒有做好這點覺悟。”
王漢看了看時間,對萬景明道:
“時候不早了,你考慮清楚了嗎?是要揭發我,還是加入我們?”
萬景明陷入長久的沉默,他的腦海中正進行着一場無比激烈的思想鬥爭。
眼下的局勢對他非常不利,若是繼續嘴硬和王漢作對的話,下場恐怕會非常悽慘。
他能感覺到,王漢之前的話絕不是口頭威脅這麼簡單。
當自身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其他任何東西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萬景明屬於典型的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從小就享受着最優越的資源和生活。
他還不想這麼早就失去擁有的這一切。
而且,他身邊還有一個人,就是蘇杭。
蘇杭全程目睹這一切,也聽到了他和王漢之間的談話。
一旦他繼續做無謂的堅持,最後不僅會害了自己,同時也會連累到蘇杭。
被逼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暫時妥協。
“王叔,今天的事情我會替你保守祕密的,可以讓我和我的朋友離開了嗎?”
萬景明心中盤算着,只要安全離開賭場,他就立刻回公司把真相告訴給父親。
“杭哥。”他拉着蘇杭,輕聲說道:“我們走。”
還沒走出兩步,王漢冰冷如鐵的聲音便在他們身後傳來。
“站住!”他表情玩味地笑道:“我讓你們走了嗎?”
萬景明緊張地嚥了口唾沫。
蘇杭站在他身旁,能非常清晰地聽見他如鼓點般密集的心跳聲。
“王叔,我不是都答應你的條件了嗎?你何必還要爲難我們呢?”
“我看着你長大的,還不瞭解你?你覺得僅憑你口頭上的一句承諾,我就會相信你嗎?”
“那你究竟要怎樣才肯讓我們離開?”
“很簡單,交個投名狀,只要你徹底上了我們的船,我自然會放你離去。”
“需要我做什麼?”萬景明緊張不安地發問。
王漢若有所思,旋即將目光落在了蘇杭的身上。
“你剛纔說,他是你朋友?”
“沒錯。”
“那你就在這兒把他給做了吧。”
儘管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卻根本沒勇氣去面對。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只要你親手解決了他,我們會幫你做好一切善後工作,不會有人查到你頭上來的。”
“你瘋了嗎?!”萬景明絕望地大喊起來:“王漢,虧我這些年一直叫你叔叔,你居然爲了保全自身,教唆我殺人?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掉腦袋的死罪?”
王漢神情冷漠地開口:“我當然知道後果的嚴重,可只有這樣你才能死心塌地上我們的船,不是嗎?”
“你一定是瘋了,瘋了……”萬景明發出絕望的嘶喊:“我是不可能……”
話音未落,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臉上。
王漢像是一個惡魔般近在眼前,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充斥在萬景明的瞳孔中。
“我的乖侄兒,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他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叔叔般將手輕輕撫過萬景明紅腫的臉頰,似乎想幫他消去疼痛。
萬景明恐懼到了極點,呼吸無比的急促,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後退。
可他已經退無可退,因爲他身後就是堅實而厚重的牆面。
“我……我……”
萬景明幾乎快要失聲,整個人處在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大腦也隨之變得一片空白。
看到他害怕成這樣,王漢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真是沒出息的東西。”
“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我讓人把這小子弄個半死,你只需要補上最後一刀,讓他徹底斷氣就行。”
萬景明抱頭蜷縮在地上,瘋狂地搖着腦袋,精神狀態幾乎快要崩潰。
許宏達見他這般模樣,有些於心不忍地上前勸說道:“萬少,你就聽王總的安排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就在這時,一個馬仔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他驚慌失措地大喊道:“不好了,警…警察來了。”
“什麼?”王漢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厲聲質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是奔着賭場來的嗎?”
“王總,千真萬確,我們在片區附近的監控上發現有好多輛警車停在外面,他們正在朝我們這兒包夾過來。”
“爲什麼警察會找到這兒來?”王漢低聲自語道。
很快,他看向牆角的萬景明,眼神凌厲而可怕。
“說,是不是你把警察找來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萬景明目光呆滯,因爲過度的驚恐已經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哼,諒你也沒這個膽子。”
王漢又將目光挪到蘇杭的身上。
這是他今晚第一次正視這個陌生的年輕人。
一開始萬景明聲稱此人是他的朋友,王漢自然以爲也是個和他一樣的酒囊飯袋,所以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既然不是萬景明做的,那就是你了。”
蘇杭微微一笑:“恭喜你,答對了!可惜已經晚了。”
王漢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在這種情形之下,這小子居然還能表現得如此淡定。
他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另有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