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杭卻在包夾之下連第一段一公里左右的直道都還沒順利通過。
裴雨詩坐在副駕上緊張地看着他,想說些什麼,又擔心會影響蘇杭的思路和發揮,只能乾着急。
“你怕嗎?”
“啊?”
“我說,學姐你害怕嗎?”
裴雨詩做了個深呼吸,搖搖頭道:“我相信你。”
“那你抓緊了。”
蘇杭猛地一打方向盤,直接從賽道衝到了右側河堤的45度斜坡草坪上。
他的這一舉動無比突然,把裴雨詩嚇了一跳。
好在她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大喊大叫,只是盡力平復自己的心神。
同時,那三輛負責包夾蘇杭的跑車也都愣住了。
“薛哥,出狀況了。”
薛楊此刻正在一段山道上高速行駛着,聽到電話那頭焦慮不安的聲音,不禁皺起眉頭問道:“出什麼事了?你們幾個該不會把那小子撞飛了吧?”
“不是薛哥,他……他把車開到斜坡上去了,現在……”
話音未落,蘇杭猛踩油門,直接沿着斜坡衝了出去,很快就抄到那兩輛瑪莎拉蒂的前面。
然後蘇杭在直道的終點一路向上,重新回到了賽道的正軌上。
“薛哥,那小子超車了,現在跑咱們前面去了,而且……速度很快,我們不一定追得上。”
“媽的,一羣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薛楊罵罵咧咧地把電話掛斷。
他現在需要全神貫注完成接下來的比賽,確保自己不出一點差錯,只有這樣才能沒有懸念地取得勝利。
另一邊,經歷了剛纔斜坡上衝刺的驚險一幕後,裴雨詩尚未來得及喘息一二,蘇杭便再度加速。
錶盤上的數字很快就衝破了200km/h的大關。
這還是在進入第一個彎道的情況下。
蘇杭嫺熟老成的車技讓裴雨詩驚嚇之餘也不免感到深深的震驚。
周圍的景緻從她眼前一閃而過,宛如幻燈片一般。
裴雨詩心跳奇快,已經不敢正視車輛前方,只能雙手緊緊抓着安全帶,將頭偏向一邊,將自己的命運全部交到蘇杭的手上。
有件事她剛纔沒有告訴蘇杭。
那就是她從小就不太能承受這種高強度的視覺衝擊和刺激。
小時候,她去遊樂園玩兒了一趟過山車,結果中途就被嚇得嚎啕大哭,此後便有了心理陰影。
她十分抗拒坐在沒有安全感的物體上,不管是遊玩設施還是汽車。
至於說飛機和動車倒是還能接受,因爲這類交通工具雖然速度也非常快,可是勝在平穩安全,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擊心靈的強烈衝擊。
蘇杭爲了趕超薛楊,只能利用山道和彎道的地形拿到一些優勢。
一旦進入直道,都是頂尖超跑,速度自然也是差不多的,很難拉開差距。
蘇杭進入第一圈尾段的時候,正好隔着月牙湖看到薛楊的蘭博基尼剛好開始第二圈。
儘管起步被拖延了近一分鐘,可他還是憑藉自己的技術追趕了上來。
不出意外的話,他在第二圈中段的幾個連環彎道處應該就能實現對薛楊的反超。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再度提速,徑直追趕了上去。
至於後面的三輛車,早就被他甩沒影了。
一幫小年輕的車技哪能和他足足三十年的駕駛經驗相比?
兩分鐘後,蘇杭在山道上首次看到了蘭博基尼的尾氣。
而薛楊此刻也察覺到蘇杭已經追了上來,心裏萬分錯愕。
他有那麼大優勢的前提下,蘇杭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圈半的路程就趕上了?
薛楊無奈之下只能冒險加速,試圖再次甩開蘇杭。
可這樣的舉動很快就被印證是無效的。
蘇杭的車技遠在他之上,既然能追上他,自然不可能被他給甩掉。
薛楊雙眼緊盯前方,忽然計上心頭。
再有兩三百米是一個急彎,也是這條賽道難度最高,危險係數最大的一個彎道。
而這個彎道處在山腰位置,往下便是幾層樓高的懸崖,車輛一旦失控就會直接衝出去,直到墜入月牙湖中。
所以每次通過這個地帶的時候,薛楊都會把速度降到最低,力求萬無一失。
他雖然愛好賽車,可畢竟性命纔是最重要的,實在沒必要以身犯險。
而現在,他已經在心底打定了一個陰險的主意。
薛楊通過後視鏡觀察了一眼蘇杭的位置,然後調整車身遮擋住蘇杭的視線,同時暗暗提速。
不出意料,蘇杭也跟着他一起提速,而且隱約有打算從彎道超車的意圖。
薛楊冷笑了一聲:“自尋死路。”
在進入急彎的最後一百米,他猛踩剎車,同時迅速佔據內道的有利位置,只留下一條很窄的通道。
在他的計劃裏,蘇杭因爲急於超車,所以根本來不及減速剎車。
蘇杭將要面臨的無非是兩個選擇。
一,全力剎車,然後被迫撞向內側的山體。
二,嘗試超車,但是因爲速度太快,車身脫離控制,直接甩出賽道,墜入山腳的月牙湖裏。
無論是哪種結果,下場都會無比的悽慘。
薛楊雖然很想贏得蘇杭的阿斯頓·馬丁。
可他現在也明白,單憑實力的話,他根本不是蘇杭的對手。
與其丟人輸掉比賽,不如靠這種不太光彩的手段使蘇杭付出代價。
贏不贏車是其次的,最重要的保住他的顏面。
然而,正當他準備回頭欣賞那一道即將劃過彎道上空的優美弧線時,一道宛如鬼魅的殘影從他車身旁邊呼嘯而過。
一隻手探出窗外,對他豎起了一根中指。
那是對他這種卑劣行徑最赤裸裸的嘲諷。
薛楊被這一幕震撼得無以復加,以至於都沒來及爲蘇杭挑釁的舉動而生氣。
“這……怎麼可能?”
那麼狹窄的空間裏,他是怎麼做到在高速狀態下超車過彎的?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薛楊感覺自己像是看了一場科幻大片。
儘管無法理解,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加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