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如往常一樣下班回到家中,準備隨便弄點喫的就去休息。

    誰知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門外的鞋架上多出了兩雙鞋。

    其中一雙女士運動鞋她認得,是她女兒裴雨詩的。

    可是另一雙男鞋……她對此沒有半點印象。

    抱着疑惑的心態,她取出鑰匙輕輕將房門打開,然後便聽到了從廚房傳來的笑聲。

    “詩詩,是你回來了嗎?”

    裴母將手裏的包放在門口的櫃子上,然後朝廚房走去。

    聽到母親的聲音,裴雨詩匆忙幫蘇杭將圍裙繫好,然後神色慌張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確認還算得體後才面帶微笑迎了出去。

    “媽!”她動作親暱地上前挽住了母親的手,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你怎麼纔回來啊,累壞了吧,我幫你捏捏。”

    裴雨詩拉着母親在客廳坐下,然後幫她捏肩捶背。

    裴母狐疑地回頭瞪了她一眼,旋即指着廚房裏蘇杭的身影小聲問道:“他是誰?”

    裴雨詩語氣輕柔地回答道:“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蘇杭,我的學弟。”

    “原來是他……”裴母在蘇杭身上打量了一陣,眼神稍顯緩和了許多。

    不過很快,她意識到了什麼,皺着眉質問道:“他只是你的學弟?”

    這一問讓裴雨詩有些猝不及防。

    她神色躲閃,不太敢直視母親的眼睛,嘴中含糊不清的說着:“嗯……”

    裴母冷哼一聲:“你從小就不會說謊,長大了還是這樣,每次一說謊就露餡兒。再說了,他要真的只是你的一個學弟,你會直接把他往家裏領?”

    “媽……是我讓蘇杭送我回來的,這兩天學校沒什麼事兒,我回家陪你住一段時間。正好趕上晚飯時間,我就想着請他來家裏喫頓晚飯,就是這樣……”

    “你見過請客人來家喫飯,讓客人親自下廚的?”

    “哎呀…是蘇杭他非要下廚,那我也沒辦法嘛~”

    裴母氣笑道:“你剛纔就是這麼和他撒嬌,讓他幫你做晚飯的?”

    “媽~你說什麼呢!我纔沒有向他撒嬌!都是他自願的,不信你去問他。”裴雨詩爲了自證清白,一股腦將原因都推到了蘇杭身上。

    裴母道:“我去問他幹什麼?我和他又不熟。”

    她的語氣雖然還是有些冷淡,可目光卻時不時地朝廚房裏那道忙碌的身影看去,越看越覺得滿意。

    “好了,別按了。”裴母把肩上的手輕輕推開,然後起身對裴雨詩說道:“你過來一下。”

    裴雨詩扭捏着隨母親來到陽臺上。

    母女二人面對面站着。

    “詩詩,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倆到底是什麼情況?”

    裴雨詩銀牙緊咬,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敢不經過我允許把人往家裏領啊?”

    “這不是你教我的待客之道嘛……人家辛辛苦苦送我回家,我要是不請他上來坐坐,喫個晚飯再走,豈不是顯得我挺沒教養的,到時丟的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臉面。”

    裴雨詩理直氣壯地辯解着。

    裴母又氣又笑,拿她這個寶貝女兒沒什麼辦法,最後也只能寵溺地輕輕捏了一下裴雨詩發紅的耳垂,語氣溫柔地提醒道:“你呀……小心別把自己陷進去太深了。”

    “媽,你說什麼陷太深啊?我怎麼聽不懂?”

    “還在和我裝是吧?”裴母沒好氣道:“我是你媽,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我還不瞭解你?你現在的狀態,完全就是連人帶魂兒都被那小子給勾走了。”

    裴雨詩聽聞,嬌羞地低下頭,臉色更紅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啊……”

    “哼~那你是承認了?”

    “我……我不知道啦!”

    裴雨詩雙手捧着滾燙的雙頰,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裴母眼神慈愛地把她的手拿了下來,在她耳邊語重心長地說道:

    “詩詩,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媽媽老了,這輩子也沒什麼指望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終身大事。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就希望你能找一個愛你疼你,願意守護你終生的男人。

    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遇人不淑的例子,嫁給了你爸那個混蛋,差點把我們娘倆兒的後半生全給毀了……

    詩詩,我不反對你做的任何決定,只是希望你能在下定決心之前考慮清楚,千萬千萬不要再步我的後塵了。”

    裴雨詩眼含熱淚,與母親緊緊相擁在一起。

    許久之後,她纔開口說道:“媽,他對我很好。”

    簡單的幾個字,無需太多修飾,已經足以表明她的心跡。

    裴母輕嘆了一聲,轉身望向遠處的街景,緩緩說道:“既然你選好了,那就放手去追吧。”

    “樓下那車我看見了,是那小子的吧?好像是法拉利?這些我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那輛車肯定不便宜,他的家境應該很殷實。

    詩詩啊,媽媽不希望你成爲這種大戶人家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

    所以,你必須要非常努力地向上飛,直到你們真正處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裴雨詩對此也深有感觸:“你說的我都懂,而且我也正在爲了這個目標而努力。”

    裴母欣慰地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我也就放心了。”

    “不過,媽,有件事你猜錯了。”

    “哪件?”

    “樓下那車不是蘇杭的,是他一個朋友的。”

    裴母頓時警覺起來:“他是不是早就準備好要上門,所以專門借了一輛豪車來裝點門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蘇杭在她這兒的印象就會大打折扣。

    她對女婿的家世背景其實沒有要求,有錢沒錢都無所謂,除了要對她女兒好以外,還有一點最爲重要,那就是爲人真誠!

    如果蘇杭真的是爲了面子才故意找別人借的車,那他和自己女兒之間的關係就有必要重新考量考量了。

    “不是,你誤會了。”裴雨詩趕緊解釋道:“他有自己的車,而且比樓下那輛法拉利還要貴,結果半途遇到一個無賴要和他打賭賽車。

    而賭注就是他的那輛車。

    蘇杭本來已經勝券在握,但是卻因爲我的緣故主動認輸了。”

    “因爲你?”裴母有些奇怪地問道:“爲什麼?”

    裴雨詩將自己在車上驚恐難受的一系列反應簡單描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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