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駕車來到萬景明發給他的地址。

    這是一座茶樓,據說是萬景明某個親戚的生意。

    剛一下車,門口立馬有人迎了過來。

    “蘇先生,萬少就在樓上,我帶你上去。”

    蘇杭點點頭,跟着那人來到了茶樓三樓上的一個包廂。

    包廂的一張方桌前坐着兩個人。

    其中一人是萬景明,另一人低着頭,表情十分驚恐。

    雖然只能看到一張側臉,不過蘇杭還是瞬間認出此人便是那張牀照裏的男主。

    “杭哥。”萬景明起身招呼道:“就是這小子。”

    “你怎麼找到的?”

    蘇杭有些驚訝地問道。

    儘管萬勝集團在江城根基深厚,人脈也廣,可是要在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裏找到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而萬景明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做到了。

    這效率之高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萬景明解釋道:“昨晚我就把這小子的照片傳給了我們集團下面所有的產業,讓他們幫着一起找,看看有沒有認識他的人。

    結果正巧,我表哥,也就是這家茶樓的老闆,他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這小子是他的一個熟客。”

    萬景明看了一眼凳子上那人,接着道:“他經常來這家茶樓打麻將,我就讓我表哥打了個電話把他約了過來。”

    “原來如此。”蘇杭看向那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郝青。”那人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整個過程都不敢擡頭看蘇杭一眼。

    “你在害怕什麼?”

    郝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蘇杭的雙腿祈求道:“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懷着二胎還在產房,求求你別搞我好不好?”

    蘇杭皺起眉頭:“誰要搞你了?”

    不過他不難從郝青的表情看出來,在他來之前,萬景明和他的手下應該對此人進行過一番威嚇,難怪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蘇杭將他扶了起來,問道:“你是不是還不清楚我們找你來所爲何事?”

    郝青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不是爲了錢嗎?大哥,我最近手頭真的很緊,拿不出多少錢來孝敬你,而且我看你和你的這些……兄弟,生意做得也挺大的,也不缺我這點小錢吧?”

    蘇杭不再與他多費口舌,直接拿出了那張照片。

    “仔細看看,這個人是你吧?”

    郝青接過照片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沒錯,是我。”

    “再看看,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郝青看着照片上裴雨詩的臉,一時皺緊了眉頭。

    沉思了片刻後,他搖搖頭道:“沒什麼印象。”

    “這張照片你是什麼時候拍的,你懷裏那個女人原本應該是誰?”

    郝青想了想,有些爲難道:“大哥,我真的不記得了,這應該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好幾個月前?”

    萬景明開口道:“少給我裝蒜,你自己玩兒過的女人都沒印象了?”

    郝青滿臉苦澀:“我發誓,我真的記不得了,因爲……”

    “因爲什麼?”

    郝青咬了下嘴脣,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萬景明見狀,遞了個眼神給門口的小弟。

    小弟立刻上前揪住郝青的衣領,準備將他暴揍一頓。

    蘇杭並沒有開口勸阻的打算。

    既然這人不肯開口,那就想辦法讓他開口咯。

    一個已經結婚有家室的男人,幹出婚內出軌這種醜事,他是不會對這種人報以絲毫憐憫的。

    郝青眼見自己就要遭受皮肉之苦,趕緊求饒道:“我錯了,我說,我全都說……”

    萬景明示意小弟鬆手。

    逃過一劫的郝青趴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

    “快說,你爲什麼會不記得照片上的人是誰?”

    蘇杭不耐煩地催促着,表情異常冷漠。

    他必須要確定原本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所猜測的劉玉玲。

    如果是的話,那麼這一起對裴雨詩名譽蓄意的詆譭和誣陷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光是知道幕後元兇是誰還不夠,他必須要拿出足夠有說服力的證據,才能讓那些好事者和喫瓜羣衆相信裴雨詩自始至終都是清白的。

    而郝青手中可能保存着的照片原圖無疑是扳回這一城的關鍵證物。

    郝青看了一眼蘇杭和萬景明,無奈交代了真相。

    “兩位大哥,是這樣的……我老婆幾個月前懷了孕,一直不肯讓我碰,可我一個正常男人總是有生理需求的,所以……就在朋友的介紹下找了個外圍。

    那些外圍女不管是身材樣貌還是牀上技術都比我老婆好太多了,她們無微不至的貼心服務第一次讓我體會到了原來男人還可以那樣快樂。

    打那以後,我就好像上癮了一樣,根本停不下來,一連找了好多不同的人進行體驗。

    那種新鮮感讓我無法自拔……

    幾個月來,我前前後後差不多約過四五十個不同的外圍女,所以你拿着這麼一張ps過的照片給我辨認,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這個答案無疑是令蘇杭失望的。

    而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冰冷。

    如果缺少了這條關鍵線索,不管他怎麼在學校裏進行澄清,總會有一些人持懷疑態度。

    那種人內心極度陰暗,對於自己得不到的美好事物,自然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她跌入塵埃,沾染上一身骯髒的淤泥,成爲他們背地裏肆意口嗨和意淫的對象。

    裴雨詩作爲東湖大學的校花,一向高冷,根本不給那些對她有意的男生接近她的機會。

    久而久之,她的這些“追求者”中就會演變出一種病態的羣體。

    心目中的女神高高在上,像天山上的雪蓮般聖潔而不可觸及。

    他們就會幻想着這朵雪蓮其實只是一朵被裝飾過的普通荷花,生長在池塘中,可以任人褻弄把玩。

    劉玉玲處心積慮搞出的這起牀照事件,就是打定主意要推翻裴雨詩在衆人心目中的形象。

    如果拿不出鐵一般的證據,即便大多數人願意繼續相信裴雨詩的清白,可終究有少部分人還是更願意堅持他們內心深處那一抹陰暗的聯想。

    既然得不到,他們寧可相信他們心中的女神只是一個有錢人的玩物,然後對她一邊痛罵和侮辱,一邊又幻想着自己能成爲照片裏的男主,將女神狠狠地壓在身下肆意鞭撻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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