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會兒有時間沒？出去逛逛？”林驚月靠在櫃檯上。
今天恰好是廠子交流會。
“行啊，終於休息一個小時，還有一會兒，你等等。”
“那我等會兒過來，還有點事。”林驚月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周明雪想把她的信給她都沒來得及。
她去了廢品收購站。
“師傅，您這是幹啥捏？”
“嚯！嚇我一跳！”正蹲在地上觀察瓷器的霍老被突然出聲的林驚月嚇得快彈起來。
他沒好氣的瞪了林驚月一眼，“走路沒點聲音。”
“是您太專心了。”林驚月眼神落在地上的兩個青花瓷盤上，“師傅，您是不是拿不準？”
“你可別打這個主意，我才得的。”
“咱倆誰跟誰啊？我是您徒弟。”
“被你哄走的東西還少了？”
林驚月摸了一下鼻子，嘿嘿笑了笑，在老人旁邊蹲下來，“師傅，我給您掌掌眼。”
說話間，就拿起其中一個青花瓷盤，“這是假的。”
“……說什麼胡話呢。”
“沒啊，我說真的，你手裏那個纔是真品。”林驚月眨眼。
這青花大盤，兩個幾乎一模一樣，不是眼力極好的人，根本分不清其中的差異。
“那真的這個給你，我拿假的這個回去盛菜就行。”霍老看了林驚月一眼，一把把她手裏的青花大盤拿了過去。
然後塞了那個‘真品’給她。
林驚月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這老頭，啥時候這麼大方了。
“師傅對你好吧？”小樣，還想忽悠他！
林驚月一言難盡的收下，“既然師傅給了，那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下吧。”
“今天這麼聽話？”
“我哪天不聽話？”
“行，那你把上次佈置的課業背了吧。”
“……背就背。”
接下來的時間，她不僅背了醫書，還和老人討論了一會兒醫術，時間差不多後，這才離開，走之前，她留下了一隻野兔，就是大灰送給她的那一隻。
她離開後，霍老失笑搖頭，這丫頭，鬼精鬼精的。
他看着手裏的青花大盤，隨意扔在了角落。
林驚月找了個沒人得角落，把‘假’的青花大盤放在了空間裏，笑得像個偷了腥的貓。
郵局門口，她過來時，周明雪恰好和別人換班。
“先去交流會，等會兒再喫飯行不？”周明雪有一些想要買的東西，怕來不及。
“行啊，聽你的。”
兩人手挽手去交流會的宅子，周明雪拿出來兩封信，“正好你來了，這裏有你的信，不用送去鄉下了。”
林驚月狐疑的接過信，看了一下寄信人，一封是從安市寄過來的，是她姨媽，另一封是京城寄來的。
看着寄信人，她眉頭微微挑了一下。
顧以知。
這段時間，估摸着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沒急着看信。
交流會還挺熱鬧的，大部分都是熟人，兩人熟門熟路的去需要的攤子。
周明雪買的也不少，基本都被她掃了一遍，兩人看着面前的一堆東西，相顧無言。
好在周明雪對象夏同志很快來了，“廠裏耽擱了一會兒，等急了吧？我騎了自行車，先把東西拉回去，你們先去國營飯店喫飯，喏，這是糧票。”
他一來，看到周明雪買了這麼多東西，也沒說什麼，溫和的笑着。
“驚月這個罐頭怎麼辦？”周明雪眉頭皺了一下。
“我自己拿就行，你幫我拿布，拿到你家去我等會兒還要去拿，不方便。”林驚月輕輕鬆鬆就把一箱罐頭抱了起來。
周明雪輕笑了一下，給她拿着布。
夏同志則把其他東西綁在自行車上，岔路口和她們分開了。
正是飯點，國營飯店人挺多。
“只能和別人拼桌了。”座無虛席。
林驚月不介意，“這邊吧，進去難得擠。”
選擇了一個門邊的位置，只有一個女孩子坐着，女孩子眉清目秀，面容白皙，一看就是才下鄉的知青，或者是城裏的姑娘。
“同志你好，我們可以和你拼個桌嗎？”林驚月笑了笑，禮貌的詢問。
穆芙蓉一擡頭，一張花容月貌映入眼簾，她愣了片刻，才笑着點頭，“坐吧，反正也沒人。”
林驚月和周明雪坐下，“明雪，我去點菜，你就別過去擠了，想喫什麼？”
周明雪懷孕才一個多月。
“都行，糧票給你，你看着點。”她趕緊把糧票給林驚月，“不要推辭，不然夏同志會生氣。”
“好。”林驚月輕笑了一聲。
“今天有黃燜牛肉，還不錯。”埋頭喫飯的沐芙蓉擡頭笑着說了一句。
“那咱們就喫黃燜牛肉。”林驚月拍板決定。
排隊點菜的人有五六個，她排在後面，今天的小黑板上寫着供應的紅燒肉已經被劃掉了，除了黃燜牛肉，肉菜還有酸菜燉大骨、紅燒排骨和白菜粉條燉五花肉，主食有餃子，面和米飯。
輪到林驚月，她要了一份黃燜牛肉、一份白菜粉條燉五花肉，另外要了兩個米飯，兩個包子。
給了糧票和錢，她就去等着。
“怎麼了？”轉身發現四方桌坐了兩個男人，林驚月眉頭皺了起來。
“說了這裏有人，他們非得坐。”周明雪覺得有些心煩。
“怎麼說話呢？我們過來的時候哪裏有人了。”其中一個男人吊着眼睛。
另一個也笑得不懷好意，“喲呵，原來是妹妹的位置啊，真不好意思。”
嘴裏說着不好意思，卻沒站起來。
林驚月翻了個白眼，這兩應該是哪裏的地痞流氓，真是棒槌。
“我喫好了。”沐芙蓉嘆了口氣站起來。
這兩人是衝着她來的。
她對着林驚月和周明雪點了點頭，隨後看着兩個男人，“不是想和我聊聊嗎？走吧。”
“老子現在不想和你聊了，我想和這位姑娘聊。”男人笑着站起來，對林驚月伸手，“小妹妹，來和哥哥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