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依端坐在車內,目光不離,聲音緩緩回到:“你可知那凝魂訣禁術,攻擊力極強,一旦操作不當,人魂皆滅?”
“弟子知道…”楚清南低低應了一句,略有不適的歪了歪身子。
礙於靈道宗人多,他只是吃了張掌門開的一副藥,師祖未曾輸入再多靈力,此刻,他全身發虛,體力下滑。
“知道還去做,難道不能再等等我嗎?你若出事,我心難安。”顧長依伸手拉起楚清南,非但沒有責怪,語氣溫柔至極。
“師祖…”楚清南動作一僵,烏黑靈動的雙眼對上了顧長依滿是擔憂的神色。
不罰了?師祖居然沒由來的開始心疼他了?
顧長依將他扶坐在身邊,手中靈力釋放,猶如那氤氳的薄霧,瀰漫在兩人之間,一縷縷靈力如同認主一般,滲入楚清南身軀。
兩人衣衫翻飛碰觸,如同心絃彼此撩撥。
短暫療傷後,顧長依手中靈力一化,掌心躺着一枚淡紫色心形玉墜,輕輕放入楚清南手中,十指相疊。
“清南,這玉佩是我用靈道宗一條靈脈全部靈力凝聚而成,可具傳音提供靈力雙重能力,你貼身收着。”顧長依語氣淡然,彷彿在說一件平常之物。
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楚清南剛要推辭,顧長依當即攥緊他的手,搖了搖頭道:“收下,靈道宗有愧於你。”
這到底是靈道宗的歉意,還是你的情意啊?
楚清南輕輕拿起玉佩,觸手生溫,迎着虛空看了個仔細。
這玉佩怎麼形狀如此奇怪,猶如定情信物,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
“多謝師祖。”楚清南激動的做了個深呼吸,感激的謝了句。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楚清南內心一陣欣喜,能將一整條靈脈帶在身上,恐怕整個修仙界僅他一人而已!
“清南,你我之間,私下裏不必言謝。”顧長依一反常態的說起了溫情的話。
楚清南心神一頓,總覺得難以置信,師祖何曾如此屈將身份?
靈力散入楚清南經脈,填補虛空,不多時他便睏意來襲,車內空間有限,他頭一歪,身子一傾,枕在了顧長依結實的長腿間。
顧長依不但沒阻攔,還因此藉機打坐修煉。
楚清南腦子暈暈乎乎,嘴角帶笑,師祖待他,真是極好的。
他頭部偏向內裏動了動,伸手箍上了顧長依腰身,閉目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楚清南一驚,師祖竟然如此強壯。
另外一個馬車內,周懷卿鬱悶的和徐竹玉坐在一起。
目光若有似無的遙望前面師尊的馬車,想盯出個所以然來。
“懷卿,怎麼了?”徐竹玉敏銳的發現,師弟情緒低落不穩。
他滿心都是上車前的那件事。
師尊居然以療傷爲藉口,又一次把他的徒弟哄上了同一輛車。
出行,睡覺,療傷…越想心中越痛。
“徐師兄,師尊是不是喜歡楚清南??”周懷卿終於問出了口,他不確定,甚至根本無法接受。
你還真就猜對了。
“懷卿,小師侄一向體質差,若身邊無靈力支撐,就如昨天,遇險只能豁出性命。”徐竹玉耐心解釋,所問非羣答,甚至同時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
“徐師兄,他是我的徒弟,師尊能保護他,我也可以。”周懷卿滿腹委屈,他又不差。
徐竹玉默默扶額,他這師弟還真是不開竅啊…
你可以?我都快大乘期了,我都不可以。有的人早就先下了手。
“懷卿,你試過給他的身體注入靈力嗎?”徐竹玉提示般的問了一句。
“沒有。”周懷卿狐疑的看着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就因爲他沒給徒兒輸入過靈力,不配把徒兒留在身邊嗎?
“懷卿,這件事不怪你,因爲你根本無法注入,他靈核破碎,必須修爲極高的人才能醫治此疾。”徐竹玉一語道破,依然不敢多說。
周懷卿恍然大悟,心中豁然開朗,是他冤枉了師尊和徒兒,妄自揣測。
“我懂了,徐師兄,是我想多了。”周懷卿眉目舒展,徒兒依舊是他的。
徐竹玉淡淡看了傻師弟一眼,你好像根本不明白。
天玉山存依閣大殿裏,於墨端坐於上,看着那隻繡着飛紋的大箱子,差點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那可是四條靈脈!
他滿語讚歎,愛不釋手,心中欣喜若狂,再一擡眼,對上顧長依深不可測的目光,他雙腿不自覺哆嗦了幾下。
自從上次受傷,他直到現在走路都有些隱隱作痛,師兄差點下了死手。
“師弟,這是清南險些失了性命才換回來的,你務必妥善保管,用在所用之處。”顧長依不深不淺的警告了一句。
“師兄請放心,看守寶物我最在行了。”於墨一揮手,讓人將靈脈擡了下去。
“來人,取100萬靈石,贈與楚清南,當做身心安慰。”於墨開天闢地放血般的賞了個大數額,慈愛般的看了眼楚清南。
他可真是個福星啊,次次有好運得到寶物。
“多謝掌門。”楚清南沒有一絲推拒,一百萬靈石換來四條靈脈,於墨的算盤打的是真響!
好在他早已偷偷存下一條。
隔天,周懷卿大清早就來到了善依閣尋找徒兒,師尊的臥房裏,靜悄悄一片,他輕輕敲了敲門,屋內毫無反應,他悄然踏步而入。
隔着牀紗,疊亂的被子裏,楚清南白衣長髮安睡於此,他衣衫僅餘一半,脖頸間,一處暗紅的痕跡若隱若現。
周懷卿當即腦袋充血,眼神變了又變,師尊呢?兩人長久相處,那印記到底是誰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