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這麼大個的浴桶?這長度足夠容下兩個人了!
“公子,我今日纔想起,昨晚你們入住未放浴桶。”小二費力的搬着浴桶不由分說就進了屋。
“咦?何時搬來的小桶?”小二莫名其妙,隨即以爲自己忙忘了,並未多言。
“小的也夠用了!”楚清南推遲了一句。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店客戶至上,你們兩人一個桶裏洗太擠了,這桶可是本店特色,絕對舒服!”小二放好了雙人浴桶,自信的拍了拍桶身,起身搬走了小桶。
他什麼時候說要兩個人一起洗了?
“小二,你昨晚去哪了?”顧長依伸手一攔,隨口一問,重點卻並不在木桶上,好似兩個人洗,理所當然。
“白天太累,這半個月每天晚上倒頭就睡,公子彆氣。”小二頓住腳步,笑嘻嘻的解釋道。
隨即,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略有歉意道:“昨日給公子拿錯了一把鑰匙,原本只剩一間,我糊塗記成了兩間,公子莫怪啊!”
說罷小二拱手鞠了一躬。
楚清南出其不意的深深回了一禮,大仇得報,還多虧你記糊塗了。
“無妨。”顧長依擡手示意,拽過楚清南心疼的看了兩眼。
小二得到寬慰,匆匆帶着木桶跑下了樓。
屋內,楚清南望着木桶沉思良久,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晚溫泉池中,波光粼粼水汽盪漾的月夜,羞愧難當。
“在想什麼呢?”顧長依坐在桌前,手裏依舊拿着一本書,徒孫對着木桶發呆,久不回神。
“咳,沒什麼,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話一出口,楚清南又覺得聽起來怪怪的。
“晚上可以一試。”顧長依應聲和道。
楚清南趕忙低下頭,捂着狂亂的胸口,努力平息。
師祖今日這是怎麼了,句句不清不楚。他匆忙轉移話題:“哥哥,這裏精魂頗多,我…弟子,想在此修煉凝魂訣。”
“我來爲你護法。”顧長依放下手,沒有任何停頓,已然默許。指尖一點,結界飛出。
楚清南微微喫驚,立馬坐在牀上,初次當着顧長依面修煉,他既興奮又緊張,腦中現訣,片刻入定。
蜂擁而至的精魂立刻化作白光,爭先恐後涌入他的體內,附繞靈核四周的靈氣濃郁充沛,飛速流淌。
一個時辰後,他終於沉澱了氣息,已至元嬰後期。
“多謝哥哥。”楚清南臉浮笑意,一句稱呼讓顧長依不由得多看一眼。
“以後修煉,不必躲我。”顧長依突然傾身抱住了他,聲音輕入骨髓。
夜色已至,窗外,又是一陣怒吼的狂風吹過,兩人站定窗前。
果然,小二如同昨晚一樣,胸口流着粘稠的血液,行屍走肉一般,奔向街尾。
細看之下,楚清南頃刻間全身發麻,數不清的村民個個頂着一個血窟窿,奔着同一個方向。
兩人相視一眼,攜手翻窗而出,顧長依只微一轉念,隱身咒憑空畫出。穩穩跟在了村民身後。
“哥哥,昨晚只有小二一人而已。”楚清南難以置信。
“清南,靜觀其變。”
月色傾灑,只一會,映出了房頂上數十個黑衣人,寒刃反光,監視着村民一舉一動,稍有停頓遲疑,飛身而下,狠割一刀。
一炷香後,一大羣人終於走到了一處空地,面前是一座十幾米高,巨大的人面石像,頭頂閃着紅光,幽暗而深邃。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楚清南面露迷茫,甚至想跪拜那座石像,以示敬重。
他腿一彎,立刻被顧長依提起,“清南,別看石像。”
放空的眼神逐漸充滿色彩,楚清南猛拍了拍腦袋,拼命的點了點頭。
地面上,所有人目光呆滯,站立如柱,面朝石像,紋絲不動。
楚清南突然拽了拽顧長依胳膊,頭一偏,眼神示意歪像了一側。
石像身旁,霍然出現了一名黑衣黑袍男子,正是白日假裝癡傻的王淺之。
顧長依微微一愣,手指在袖口中一彈,天地之間忽然多了一層迷茫的薄霧,再一看,楚清南愣了半晌。
矗立的村民個個胸口被一道淡色的細線牽引,線端引入石像口中,一絲絲淺色的白氣纏繞在上,源源不斷的輸進了石像內。
“哥哥,這是什麼?”楚清南不明所以。
“竊魂術。”顧長依眸色深沉,又補了一句,“凝魂訣最高法術。”
楚清南險些站立不穩,此刻他從未如此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