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顏甜睜眼時,入目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周圍草木茂密生長,將她淹沒。她環顧周圍,除了她,空無一人。

    身體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她受傷了。

    她低頭看了看,此時的她衣衫襤褸,滿身血污,慘不忍睹。

    待緩過思緒,顏甜聽見不遠處似乎有水流聲,她循着水聲方向走去,大約走了百米,一條河流橫現眼前。

    那河寬十餘尺,水流湍急,清澈見底。

    她低頭細細欣賞水中倒映的人,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嘴,鼻子挺拔,臉只有巴掌大小,左眼眼尾一顆美人痣更添風彩。

    雖然五官如此精緻,但也架不住臉上青腫如豬頭,那臉被人揍的面目全非卻絲毫沒影響她的美。

    她脫下身上髒亂衣衫,走進河水中,給原主的身體進行了一個清洗。

    身上的髒污隨着她的揉搓融合在清澈的河水中,隨水而散。

    收拾完自己的顏甜穿好衣物,順着河流往下。

    她記得以前地理老師說過,如果在野外迷失方向的時候,順流而下,便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來進行自救。

    她不記得順着河流走了多久,好在她運氣不錯,真的讓她看見了有一處明火在閃爍。

    她加快步伐,走到近處時,纔看清是一羣面目猙獰的男人在生火取暖。

    看到如此情形,她一個弱女子自是不敢上前求助,只好在附近的草地裏蜷縮着,忍受着蚊蟲的叮咬,伴着他們的話語聲入眠。

    那羣男人聊天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大哥,今天那小娘們兒長得真他媽好看,雖然她死活不肯,鬧着要咬舌自盡。可那麼標緻白嫩的小娘們兒就算死了,我也想來一發。你憑什麼攔着不讓?”一個公鴨嗓般難聽的聲音不忿道。

    “我們出門在外,家裏也有老小妻兒,平日在外邊怎麼渾是你們的事。但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只要那姑娘不樂意,你敢動她,我就要你一雙手,懂?”爲首的人嗓音低沉,雖看不清模樣,但聲音聽着卻像個貴公子,語氣中有着不似這般年紀的兇狠。

    “是是是,我不敢了。”公鴨嗓語氣裏雖然恭敬,但眼神卻充滿怨恨。

    “大哥,今天我們獵殺的那隻豪豬獸,到時候怎麼分配?”另一個小個子男人倒沒有因爲女人過多不滿,只是關心着他們今天的戰利品如果分配。

    他們今天的戰利品是一隻體型巨大的豪豬獸,大約200公斤。如果整隻放在拍賣行拍賣,肯定是筆不菲的收入,今天能夠成功獵殺全靠領頭人的功勞。

    他們這羣人是接受任務後,臨時組建的隊伍。

    其中三教九流的都有,排名都是靠實力排的。

    領隊人身着黑袍,臉上帶的狐狸面具是他行走江湖的標誌,他有一個響噹噹的名號,江湖人稱“活閻王”。

    沒人見過他的真容,但見識過他的手段,殺伐果決,手段狠厲。獵殺異獸更是一把好手,在獵獸隊伍裏聲望頗高。

    瘦子和公鴨嗓幾個人本來跟着別的隊伍進來做任務,但他們運氣不好,整個隊伍幸運活下來的只有他們兩個。

    碰巧遇到“活閻王”段文野的隊伍在附近做任務,於是伸手救了一把。二人便死皮賴臉的跟着他們,尋求安全保障。

    “自然是按照規矩分配,你們也不是第一次出來做任務,還這麼不懂規矩?”一紅髮男子眼神凌厲的望着瘦子,似乎他再多話就把他做了一樣。

    “這不是第一次跟你們嘛。”那人小聲嘟囔着,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畢竟在這個殺人不犯法的世界裏,強者爲尊。

    紅髮男氣勢壓迫下,所有人變得沉默,這羣人才漸漸入睡。

    翌日,顏甜是被那羣人的動靜吵醒的,天才微亮,他們便熄了火,收拾物品準備回城。

    她只好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但一整天沒有進食的她此時體力有些不支,壓根跟不上前面的速度,距離越拉越遠,最後只能循着他們的腳印往前走。

    幸運的是這段時間沒有下雨,不然腳印被雨水沖刷,她也只能在這片森林裏自生自滅了。

    顏甜不記得這樣循着腳印走了多久。這纔看到平坦的大道,飢餓難耐地她,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路邊。

    烈日曝曬之下,她的嘴脣乾裂,無意識的一張一合。

    視線模糊中彷彿看見有馬車經過,她費力的招手,眼皮越來越重,逐漸不醒人事。

    她以爲這次也要不明不白的死了,但好在有人救了她。

    當她睜開眼時,正躺在馬車內,裏面有十幾個和她年紀相差無幾的姑娘一起,有臉上慼慼然的,也有臉上充滿期待的,還有眼裏對她抱有關懷的,“你醒了?”

    一位青衫女子開口問道,“老闆見你暈倒在路邊,便將你救了上來,讓我們照料你。你醒了便好?這裏有些水和乾糧,你餓了喫點。”女子說完將乾糧和水壺放在了她身旁。

    顏甜心裏慶幸得救了,卻不知她又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馬車上的女子們也不知道她們未來將何去何從,但大抵不過就那幾樣。運氣好、姿色佳的或許還能被權貴看中做個小妾,稍微差點的也能入大戶人家做丫鬟,最怕的是她們運氣不好,直接被送進鬥獸場,給那些異獸塞牙縫。

    馬車不緊不慢地行駛着,半月過後纔到達大都市——伽耶城。

    她們下車時,每個人頭上都帶上了黑色的頭罩。然後她們被不同的人領着,分開關進了不同的房間,裏面沒有一絲光亮,暗黑度日。

    每日由固定的人給她們送飯,在這空蕩的房間裏不斷消磨着她們的意志,讓她們逐漸忘了今夕何年,只有在黑暗中無盡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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