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戟只來得及偏了下身體,下一刻,本該刺中他後背正中心的箭羽,射在了他的肩膀上。
與此同時,楊承允回過神,開始反擊。
“保護楊將軍。”陳儲大喊。
士兵們衝入了戰場,層層圍住楊承允,大有不殺死他便不罷休的趨勢。
“駕——”
趙昭狠狠甩了一下馬鞭,駿馬飛馳,竟是半點不減速,朝人羣衝去了過去!
“主子!”趙二驚呼。
趙毅的棺材臉也變了變,一夾馬腹,也衝了過去。
“一個個都不要命了。”高常低罵了一句,只能跟着衝。
駿馬飛過來,包圍楊承允的士兵紛紛驚嚇,躲閃一旁,來不及躲避的,便被踩在了馬蹄下。
趙昭從馬背上下來,沒給楊承允一個眼神,提劍衝向了敵人。
楊承允見此,搖頭苦笑,她這是生氣了。
趙二這時也到了,在馬上居高臨下,冷哼一聲,“沒用。”
趙毅倒是沒有說話,給了楊承允一個責怪的眼神。
楊承允乖乖受着。
一旁的楊熙:“?”
城牆上,看着突變的局勢,一衆百姓歡呼出聲,“我們得救了!”
“那是趙縣主!”
“趙縣主真的來了!”
“那是趙家軍!”
“縣主威武!”
“縣主萬歲!”
衆人沒想過趙昭會輸,只是六萬騎兵的陣勢就讓他們震驚萬分,此刻在他們心裏,再也沒有人比趙昭更厲害了!
攬月樓裏,在看到趙家軍軍旗,看到趙昭帶着六萬騎兵出現那一刻,諸位大臣們臉上的表情由驚喜到驚駭,再到扭曲,臉上的表情可謂是一言難盡。
他們偷偷瞄向一旁的皇帝,看他不停顫顫巍巍的身體,心想這個轉折來得可真讓人意外,他的兩個兒子沒來,倚重的臣子沒來,反倒是被罷官的楊家父子,甚至趙昭這個揚言要滅大盛的人來了。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心情,作何感想?
袁戟狼狽地躲回人羣裏,站到了車輦上。
“怎麼回事,又來了一個?”袁戟不滿道,他雙眼緊盯那些騎兵,即使在他們北齊,一下子拿出那麼多戰馬也不容易。
這個趙昭從哪裏來那麼多戰馬?
看那些馬的品質,竟是比他們北齊半點也不差。
陳儲癡迷地看着戰場中的那抹倩影,呆呆道,“原來那就是趙昭,可真帶勁。”
看那冷冰冰的小臉,乾淨利落的身手,陳儲才意識到原來他不止喜歡那些嬌嫩的,柔弱的,趙昭這種看似軟,實則殺人不眨眼的,他也喜歡。
她可真美啊。
“北燕皇,”袁戟加重了聲音,“這個趙昭手上有多少兵馬?”
陳儲回神,眼睛依舊粘在趙昭身上,猶豫道,“幾萬,或者十幾?”
袁戟的臉色沉重,“她率着騎兵來了,之後肯定還有步兵,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北燕皇可有想法?”
陳儲的心一顫,想到一年前自己被生擒的可怕遭遇,他遲疑道,“要不我們先撤?”
袁戟抿着脣,可他不甘心,眼看就要攻下大盛京都了,裏面有大盛的皇帝,還有無數的金銀財寶和美人。若是他攻下了大盛,他必定榮耀而歸,名垂青史,可若是敗了——
可他就是不甘心!
“再堅持一個時辰,若是不能拿下趙昭,我們便退。”袁戟咬着牙道。
陳儲想到趙昭的步兵不會一下子抵達,如今他們在人數上還是佔了絕對的優勢,便應了下來,“好,那就再戰一個時辰。”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趙昭帶來的人,在她覺得要先行一步時,原本那些的騎兵就換上了她的護衛和暗衛,足足有近四萬人。這些人的身手無一不是千里挑一,不說以一挑十,但以一敵五不在話下。
尤其是對上人疲馬乏的北齊和北燕士兵,他們幾乎是以單方屠殺的姿勢席捲整個戰場。
“趙縣主一來,我突然覺得那些北燕和北齊的士兵好弱啊。”
“事實上不弱。對上大盛的兵馬時,他們可厲害了,一人挑兩個大盛士兵不在話下。”
“說明是趙縣主的人厲害。尤其是那兩個緊跟在縣主身後的,一出手就是殺招,他們殺的人最多。”
“楊將軍的兵也不差,在人數懸殊的情況下,愣是用五萬換了對方十萬人,不得不說,非常厲害了。”
“不知道他的兵和趙縣主的比,誰更厲害一些?”
“我覺得是趙縣主。”
“我認爲是楊將軍。”
“必須是趙縣主,傳聞楊將軍妻管嚴,懼內。他不敢贏趙縣主。”
“.......”
城牆上,危機解除的一衆百姓七嘴八舌聊着八卦。
“那個人是誰?”袁戟指着周趙毅,一個楊承允已經讓他危機感十足,如今又來一個。
陳儲搖頭,“不知道。”
眼看他們的人一批又一批倒下,陳儲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袁將軍,要不我們先撤。反正也搶了不少金銀和美人,這一趟不虧。”
袁戟也看得出再堅持下去,敗的極有可能是他們,只能不甘道,“撤。”
“主子,他們要逃了,追嗎?”趙毅道。
趙昭一劍解決一個北燕士兵,清粼粼的眸子掃向那華麗的車輦,“追。和聞風他們來個兩面夾擊。”
趙毅棺材臉上出現了一絲變化,問,“生擒還是殺了。”
趙昭嘴角一抽,暗想趙毅就是不如聞風陰險狡詐,關心的永遠都是死活的問題,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還要問她?
“千里迢迢來救援,當然要撈點好處。生擒,讓北燕和北齊交贖金。”不狠狠宰他們一筆,她就不是趙昭。
“不,不要贖金,要地。”趙昭的眼睛晶亮。
趙毅:“........”他就知道。
北齊和北燕的人逃跑,持續了近五天五夜的攻城之戰,徹底結束。
城牆上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百姓們有的大聲喊叫,有的放生大哭,那是劫後重生的喜悅和釋放。
片刻後,暫時平復心情的百姓們,不約而同,飛快奔跑下城樓,不用任何人吩咐,他們便自發地搬走堵着城門的石頭和土塊,老老少少,使出了他們最大的力氣和速度。
他們要迎趙縣主入城。